2022-05-25

白蛇

元和二年陇西李黄是盐铁使侄子,因为调任,此时在长安东市闲逛,看见一牛车,里面有一白衣美女,有绝代之色,李黄问她的侍从,回答说:“娘子是袁氏之女,之前嫁到李家,现在刚服完丧。所以来这里买布。”李黄又问她能否再嫁,侍从笑着说不知。李黄出钱买了布匹锦绣,侍从请他跟着来到庄严寺左侧宅中,到时一定相还。李子很高兴。到了地方,白衣美女下车,侍者用帷子拥护着进门。李黄下马,看见一使者拿着榻出来,坐下说,郎君今晚急着拿钱吗,不然的话,你有主人吗,先回去,明早也不晚。李黄说:“’既然今天没有要还钱的意思,我也没有主人,为何这么见外呢。”侍者回去,又出来说:“若没有主人,怎么不可以呢,但不要责备我们招待不周。”李黄留下,见一青服老女,自称是白衣的姨姨,青衣说:“家中贫苦,欠了三十千钱的债,如果郎君不弃,就答应侍奉左右。”李黄很高兴,立即让人取了三十千钱。便住了三日,第四日,青衣让李黄回去,怕尚书责怪。李黄也想回,就回去了。上马,仆人觉得李黄身上腥臊之气异常。回了宅子,问他为什么几日不见,李黄搪塞过去。觉得头晕,叫人拿了被子睡觉。之前他娶了郑氏女,在旁边说:“你调官已经成了,昨日过官,找不到你,二哥替你过官了。”李黄很惭愧。一会儿郑兄过来,责备他。李黄已觉得恍惚,语无伦次,对妻子说:“我起不来。”口中虽然有话,但觉得身子逐渐消失,揭开被子,空是滩水,只留着头。众人惊呼,召来仆人问,到了那所宅子,只是空园,有一皂荚树,树上有十五千,树下有十五千。此外见不到什么,在那里问,说有巨白蛇在树下,没有别的,姓袁大概是以空园为姓。

元和中李琯任金吾参军,在安化门外,遇到一车,是白牛拉着,跟着二女奴,都乘着白马,素服,容貌婉媚,李琯不知检点,跟着车子,天黑,二女子说:“郎君是贵人,我们是粗陋之人,不敢接受你的厚意,车中幸好有美女,你可以留意。”李琯跟着车,闻到奇异的香气。到了奉诚园,坐于厅中,李琯闻到香气入鼻,好像不是人间所有,黄昏后,见一女子,素衣,大概十六七岁,容貌像神仙,李琯很高兴。等到他出门时,看见人马在外面,就回去了。刚到家就觉得脑疼,到了辰巳之间,脑裂而死,仆人说郎君闻见的香气,自己只觉得是蛇臊。全家很害怕,找到昨晚去的地方,只有枯槐树,有大蛇盘踞的痕迹,砍了树,已没有大蛇,有数条白色小蛇,都杀了才回去。


《太平广记》

元和二年,陇西李黄,盐铁使逊之犹子也。因调选次,乘暇于长安东市。瞥<“瞥”原作“者”,据明钞本改。>见一犊车,侍婢数人于车中货易。李潜目车中,因见白衣之姝,绰约有绝代之色。李子求问,侍者曰:“娘子孀居,袁氏之女,前事李家,今身依李之服。方除服。<“除服”原作“外除”,据明钞本改。>所以市此耳。”又询可能再从人乎,乃笑曰:“不知。李子乃出与钱<“钱”字原空阙,据明钞本补。>帛,货诸锦绣,婢辈遂传言云:“且贷钱买之,请随到庄严寺左侧宅中,相还不负。<“负”原作“晚”,据明钞本改。>李子悦。时<"时"字原阙,据明钞本补。>。已晚,遂逐犊车而行。碍夜方至所止,犊车入中门,白衣姝一人下车,侍者以帷拥之而入。李下马,俄见一使者将榻而出,云:“且坐。”坐毕,侍者云:“今夜郎君岂暇领钱乎。不然,此有主人否。且归主人,明晨不晚也。”李子曰:“乃今无交钱之志,然此亦无主人,何见隔之甚也。侍者入,复出曰:“若无主人,此岂不可。但勿以疎漏为诮也。俄而侍者云:“屈郎君。”李子整衣而入,见青服老女郎立于庭,相见曰:“白衣之姨也。”中庭坐,少顷,白衣方出,素裙粲然,凝质皎若,辞气闲雅,神仙不殊。略序款曲。飜然却入。姨坐谢曰:“垂情与货诸彩色,比日来市者,皆不如之。然所假如<明钞本“所假如作其价几”。>何。深忧愧。”李子曰:“彩帛粗缪,不足以奉佳人服饰。何敢<敢原作苦。据明钞本改。>指价乎。”答曰:“渠浅陋,不足侍君子巾栉。然贫居有三十千债负。郎君傥不弃。则愿侍左右矣。”李子悦。拜于侍侧,俯而图之。李子有货易所,先在近,遂命所使取钱三十千。须臾而至,堂西间门,剨然而开。饭食毕备,皆在西间。姨遂延李子入坐。转盻炫焕。女郎旋至,命坐,拜姨而坐,六七人具饭。食毕,命酒欢饮。一住三日,饮乐无所不至。第四日,姨云:“李郎君且归,恐尚书怪迟,后往来亦何难也。李亦有归志,承命拜辞而出。上马,仆人觉李子有腥臊气异常。遂归宅,问何处许日不见,以他语对。遂觉身重头旋,命被而寝。先是婚郑氏女,在侧云:“足下调官已成,昨日过官,觅公不得。某<“某”原作“其”,据明钞本改。>二兄替过官,已了。”李答以愧佩之辞。俄而郑兄至,责以所往行。李已渐觉恍惚,祗对失次,谓妻曰:“吾不起矣。”口虽语,但觉被底身渐消尽,揭被而视,空注水而已,唯有头存。家大惊慑,呼从出之仆考之,具言其事。及去寻旧宅所,乃空园。有一皂荚树,树上有十五千。树下有十五千。馀了无所见。问彼处人云:“往往有巨白蛇在树下,便无别物,姓袁者,盖以空园为姓耳
复一说,元和中,凤翔节度李听,从子琯,任金吾参军。自永宁里出游,及安化门外,乃遇一车子,通以银装,颇极鲜丽。驾以白牛,从二女奴,皆乘白马,衣服皆素,而姿容婉媚。琯贵家子,不知检束,即随之。将暮焉,二女奴曰:“郎君贵人,所见莫非丽质,某皆贱质,又粗陋,不敢当公子厚意。然车中幸有姝丽,诚可留意也。”琯遂求女奴,乃驰马傍车。笑而廻曰。郎君但随行,勿舍去。某适已言矣。”琯既随之,闻其异香盈路。日暮,及奉诚园,二女奴曰:“娘子住此之东,今先去矣。郎君且此廻翔。某即出奉迎耳。”车子既入,琯乃驻马于路侧。良久,见一婢出门招手。琯乃下马。入座于厅中,但闻名香入鼻,似非人世所有。琯遂令人马入安邑里寄宿。黄昏后,方见一女子,素衣,年十六七,姿艳若神仙。琯自喜之心,所不能谕。及出,已见人马在门外。遂别而归。才及家,便觉脑疼,斯须益甚,至辰巳间,脑裂而卒。其家询问奴仆,昨夜所历之处,从者具述其事,云:“郎君颇闻异香,某辈所闻,但蛇臊不可近。”举家冤骇,遽命仆人。于昨夜所止之处覆验之。但见枯槐树中,有大蛇蟠屈之迹。乃伐其树,发掘,已失大蛇,但有小蛇数条,尽白,皆杀之而归。出《博异志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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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个回复

  1. 楼观台说道:

    我还以为是白娘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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