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-02-03

椿尾豺狗

亚洲野狗,古代掠夺婴儿的野兽,像狗,栗色,长喙,像鬼一样叫,牙齿稀疏,舌有刺,利爪,尾和头一样大,拖在地上走,豺群中最大的一个高如驴,会人立,尾巴短像扫帚,被称为椿尾豺狗。会躲在草丛、屋角等地,将头与尾巴缩起来,像木头,像蛇一样腹行,等待小孩靠近,掠去吞食。相传会以两手从背后搭在人肩上。

《醒睡录》

自來人遭劫運,不外劫於兵,劫於疫,劫於水、火、旱、蝗,及一切非命無妄之災;而未有如吾梅之慘且奇者,則豺狗掠食嬰孩一事。以湖爲界,上鄉十餘鎮,悉有焉,而東北二鄉尤甚。鄰境若蘄、廣、松、德等邑,皆無之。即犬牙相錯處,亦絕少。行者必三五成群,咸攜帶器械防身,否則定爲彼口中物矣。自咸豐十年正月廿八日,東山鎮花燈會夜起,至同治二年四月,殷福户擊斃樁尾豺狗止,余曾遍訪,前後四年遭劫嬰孩約數百有奇。

豺狗狀類狗,毛栗色,嗥如鬼哭,長喙,張尺餘,齒疏,旁牙寸許,鋒銛若針,舌芒刺如蜂螫,食物以舌砥之,即見骨。腰僵硬如鐵,擊鋤鍤,仍不覺。足高踁峭,伸趾掌,大於人手,爪利刃,抉兒心腹,如刀剖然。尾與首齊,曳地走,散步徐行,如駛馬。每出雌雄子母,逐隊成群,中有一最大者,高若驢,輒人立。尾短如芒箒,人呼爲樁尾豺狗,尤梟獍。皆早晚伺人屋角,隱草林、樹腳、田溝、土岸等處,縮其首尾,如枯木狀。腹行若蛇,挨擦微動,故至稠人旁,多不覺。不獨來無蹤也,而去亦無影。離嬰孩數丈,一躍便掠去,絕跡飛行,咸訝其為鬼怪焉。掠兒竟咬咽喉中要害處,絕其聲也。背負趨行,即向高岸深谷或長林豐草間一掀,若遺兒衣履於東,便掉行,止於西,防人逐也。始猶畏人,早晚乘隙,繼乃咆哮無忌,白日闖人門户,敢與人鬥。每啖兒,先空臟腑,次及肢體。又如貓虎食鼠畜,上旬先首,下旬先尾。故拾零骸者,僅得頭腦足趾焉。此等慘况,不堪盡述,姑錄數條以昭憫惻。

東山鎮鄉村鬧花鼓戲,炮燭金鼓喧嘩,一人後行,豺人立翹前,兩足搭其肩,徐行數十步,彼以局同伴者相戲耳。旋覺有毛刺其頸,且微聞羶氣,回視之,豺也。蓋此人前有負小兒行者,豺方垂涎前負兒,忘其足搭人肩而走也。

程晃嶺内胡連奎之子八歲,黄昏時與群兒戲於門垣,豺從旁小溝來,掠去,群兒不知也。聚逐之,不得。其門前河澗深邃,疑其必不由此險道,瑜刻有二豺争食聲。跡之,竟在澗外山旁,僅得軀殼半截,脅以上無有也。
朱家嶺朱新元之子年十二,與父早起打稻,同事五六人,兒隨父趕滚,忽不見。父以為去小便也。遥見白衣遺路上,視之兒褲也。逞路逐之無影響,天明竟在門前田内遺肢體數件,足猶穿有小鞋焉。
鄢家坂鄢某婦乳嬰兒於懷,掠去而婦並不知兒如何去,其速如此。翌日,有人拾得小兒手一隻。
古角山王某婦夜紡線,足摇兒窠送睡,門外牆高六尺。豺聞兒啼,陰躍入,窠忽側,婦以爲兒墮地也。旋聞躍牆而出聲,始知掠去。
鄭友户聚族而居,大屋墩也。深巷曲折,幽邃數十丈。豺由巷深入人房,掠小兒於休,母後曳豺尾救之,力不勝而逸。前與人遇,亦不遺棄畏避。
卓壁鎮張某子,十三歲,晨往學,午未歸。其父以爲墊師完工晏也。往探之,路見血痕,跡尋之,得零骸幾塊,手中猶執書一本, 知局其兒。
小溪鎮王某子,十一歲,樵歸,飯猶未也。其母令再牧,兒饑不願往,撻之行。及飯熟,未歸,母以其拗氣也。遂自飯執夏楚往招之。見豺蹲踞於石,自舐其頰,母喫一驚,尋兒未見。聞牛鳴,往視,兒倒於地,自項至腹,成虚空矣。因牛觸豺護兒,豺未饗,猶蹲踞以俟云。
多雲鎮陳某婦,攜幼女五歲,拾棉花,豺負地溝,將掠之。婦急護其女,抱懷中,以背搪之。豺咬其背,婦釋手,復掠女。與婦鬥,搶女一耳而去。
什村鎮余某,年近五十,早起入厕,自是蹲踞狀也。豺未辨其為成人,竟齧其吭,曳之去。其子聞而救之,氣已絕。
蔣某住縣治仁育門外數十步,子十三歲,薄暮市物出城,即於街中掠去。隨逐之,至河灘,豺方啖兒臟腑,叱之,猶張牙護食,作狰寧狀。澩擁至,始釋去。移兒屍於户外,將掩斂,二人看守。夜半,豺仍奪去。翌晨尋之,衹得遺骸數件。

事聞縣令,募獵户捕之。豺毛深厚,鑰矢不能人。有黄安錫匠某,素習拳。一日,攜鐵杵行。鐵杵者,治錫器頂砧也。適田禾叢中,豺突出,相遇尺許,豺人立而嗥,張口欲噬之。匠某以鐵搏其足,豺躓而顛,脛骨斷矣。堅者必脆,猶齒以剛折也。聚遂得捕豺法,每獲獻縣令。令剖其腹,短鬟及小兒指甲,以升計。嗣後見野糞中有是物者,即豺糞也。捕者跡之,多獲焉。漢,宋均爲九江太守,蝗不人境,虎且渡江,至今傳爲美談。誰是宰吾梅者而率獸食人若此?曾見昔人詠王荆公詩云:“青苗助役兩防農,天下嗷嗷怨相公。惟有蝗蟲偏戴德,盡隨車騎過江東。”斯語可以持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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