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-04-09

泰山府君

泰山府君或写为太山府君,是中国早期泰山神,冥界管理者,出现在东汉至宋代小说中。汉代传说人死后,魂归蒿里。蒿里为泰山附近的山。人死后魂会被土地或鬼差引送至泰山接受判决。志怪小说中泰山府君会将一些贤明之人招为录事。

后期泰山府君被称为东岳大帝。


《幽明录》

巴丘县有巫师舒礼,晋永昌元年病死,土地神将送诣太山。俗人谓巫师为道人,路过冥司福舍前,土地神问吏:“此是何等舍?”吏曰“道人舍。”土地神曰:“是人亦道人,便以相付。”礼入门,见数千间瓦屋,皆悬竹廉,自然床榻,男女异处,有诵经者,呗偈者,自然饮食者,快乐不可言。礼文书名已到太山门,而身不至,推问土地神,神云:“道见数千间瓦屋,即问吏,言是道人,即以付之。”于是遣神更录取,礼观未遍,见有一人,八手四眼,提金杵,逐欲撞之,便怖走还出门,神已在门迎,捉送太山。太山府君问礼:“卿在世间,皆何所为?”礼曰:“事三万六千神,为人解除祠祀,或杀牛犊猪羊鸡鸭。”府君曰:“汝佞神杀生,其罪应上热熬。”使吏牵着熬所,见一物,牛头人身,捉铁叉,叉礼着熬上宛转,身体焦烂,求死不得。已经一宿二日,备极冤楚。府君问主者:“礼寿命应尽?为顿夺其命?”校群籍,余算八年。府君曰:“录来。”牛首人复以铁叉叉着熬边。府君曰:“今遣卿归,终毕余算;勿复杀生淫祀。”礼忽还活,遂不复作巫师。

《幽明录》

赵泰,字文和,清河贝邱人。公府辟不就,精进典籍,乡党称名。年三十五,宋太始五年七月十三日夜半,忽心痛而死,心上微暖,身体屈伸。停尸十日,气从咽喉如雷鸣,眼开,索水饮,饮讫便起。说初死时,有二人乘黄马,从兵二人,但言捉将去。二人扶两腋东行,不知几里,便见大城如锡铁崔嵬。从城西门入,见官府舍,有二重黑门,数十梁瓦屋。男女当五六十,主吏著皂单衫,将泰名在第三十。须臾将入,府君西坐,断勘姓名。复将南入黑门,一人绛衣,坐大屋下,以次呼名前,问生时所行事,有何罪故,行何功德,作何善行。言者各各不同。主者言:「许汝等辞。恒遣六部都录使者,常在人间疏记人所作善恶,以相检校。人死有三恶道,杀生祷祠最重。奉佛持五戒十善,慈心布施,生在福舍,安稳无为。」泰答:「一无所为,永不犯恶。」断问都竟,使为水官监作吏,将千馀人,接沙著岸上。昼夜勤苦,啼泣悔言:「生时不作善,今堕在此处。」后转水官都督,总知诸狱事。给马,东到地狱按行。复到泥犁地狱,男子六千人,有火树,纵广五十馀步,高千丈,四边皆有剑,树上然火,其下十十五五,堕火剑上,贯其身体。云:「此人咒咀骂詈,夺人财物,假伤良善。」泰见父母及一弟在此狱中涕泣。见二人赍文书来,敕狱吏,言「有三人,其家事佛,为有寺中悬幡盖,烧香,转《法华经》,咒愿救解生时罪过,出就福舍。」已见自然衣服,往诣一门,云「开光大舍」。有三重门,皆白壁赤柱。此三人即入门,见大殿珍宝耀日,堂前有二狮子并伏,负一金玉床,云名「狮子之座」。见一大人,身可长丈馀,姿颜金色,项有白光,坐此床上。沙门立侍甚众,四座名「真人菩萨」。见泰山府君来作礼,泰问吏:「何人?」吏曰:「此名佛,天上天下,度人之师。」便闻佛言:「今欲度此恶道中及诸地狱中人,皆令出。」应时云有万九千人,一时得出地狱。实时见呼十人,当上生天,有车马迎之,升虚空而去。复见一城云纵广二百里,名为「受変形城」。云生来不闻道法,而地狱考治已毕者,当于此城更受変报。入北门,见数千百土屋,中央有瓦屋,广五十馀步,下有五百馀吏,对录人名作善恶事状,受所変身形之路,各从其所趋去:杀生者当作蜉蝣虫,朝生夕死;若为人,常短命。偷盗者作猪羊,身屠,肉偿人。淫逸者作鹄鹜蛇身。恶舌者作鸱鴞鸺鶹恶声,人闻皆咒令死。抵债者为驴马牛鱼鳖之属。大屋下有地房北向,一户南向。呼从北户,又出南户者,皆変身形作鸟兽。又见一城,纵广百里,其中瓦屋,安居快乐。云生时不作恶,亦不为善,当在鬼趣,千岁得出为人。又见一城,广有五千馀步,名为「地中」。罚谪者不堪苦痛。男女五六万,皆裸形无服,饥困相扶。见泰,叩头啼哭。泰按行毕还,主者问:「地狱如法否?卿无罪,故相浼为水官都督。不尔,与狱中人无异。」泰问:「人生何以为乐?」主者言:「唯奉佛弟子精进不犯禁戒为乐耳。」又问:「未奉佛时,罪过山积,今奉佛法,其过得除否?」曰:「皆除。」主者又召都录使者,问:「赵泰何故死?」来使开縢检年纪之籍,云:「有算三十年,横为恶鬼所取,今遣还家。」由是大小发意奉佛,为祖、父母及弟悬幡盖、诵《法华经》作福也。

《列异传》

临淄蔡支者,为县吏。会奉书谒太守,忽迷路,至岱宗山下。见如城郭,遂入致书。见一官,仪卫甚严,具如太守。乃盛设酒肴毕,付一书,谓曰:「掾为我致此书与外孙也。」吏答曰:「明府外孙为谁?」答曰:「吾太山神也,外孙天帝也。」吏方惊,乃知所至非人间耳。掾出门,乘马所之。有顷,忽达天帝座太微宫殿,左右侍臣俱如天子。支致书讫,帝命坐,赐酒食,仍劳问之曰:「掾家属几人?」对:「父母妻皆已物故,尚未再娶。」帝曰:「君妻卒经几年矣?」支曰:「三年。」帝曰:「君欲见之否?」支曰:恩唯天帝!」帝即命户曹尚书敕司命,辍蔡支妇籍。于生录中,遂命与支相随而去。乃苏归家,因发妻冢,视其形骸,果有生验。须臾起坐,语遂如旧。广记三百七十五

《列异传》

蒋济为领军,其妻梦见亡儿涕泣曰:「死生异路!我生时为卿相子孙,今在地下为泰山伍伯;憔悴困辱,不可复言。今太庙西讴士孙阿今见召为泰山令,愿母为白侯属阿,令转我得乐处。」言讫,母忽然惊寤。明日以白济,济曰:「梦为尔耳,不足怪也。」明日莫,复梦曰:「我来迎新君,止在庙下;未发之顷,暂得来归。新君明日日中当发,临发多事,不复得归。永辞于此。侯气强难感悟,故自诉于母。愿重启侯,何惜不一试验也。」遂道阿之形状,言甚备悉。天明,母重启侯曰:「昨又梦如此六字依广记引补虽云梦不足怪,此何太适适,亦何惜不一验之。」济乃遣人诣太庙下推问孙阿,果得之;形状证验,悉如儿言?济涕泣曰:「几负吾儿!」于是乃见孙阿,具语其事。阿不惧当死,而喜得为泰山令,惟恐济言不信也。曰:「若如节下言,阿之愿也。不知贤子欲得何职?」济曰:「随地下乐者与之。」阿曰:「辄当奉教!」乃厚赏之。言讫,遣还,济欲速知其验,从领军门至庙下,十步安一人,以传阿消息。辰时传阿心痛,巳时传阿剧,日中传阿亡。济泣曰:「虽哀吾儿之不幸,且喜亡者有知。」后月馀。儿复来,语母曰:「已得转为录事矣。」魏志蒋济传注广记二百七十六 案类林杂说六云蒋济字子通楚郡平阿人也,魏文帝时为太尉,济有子亡经十年。其妻夜梦亡儿告之曰:在地下属太山,辛苦不可言,今领军府南。有孙阿者,太山府君为录事,欲为录事,愿母属孙阿使某得乐处,其母惊觉,涕泣告济,济为人刚强,初不信,至明夜又梦,儿还如前言。复告济,济召阿至,乃述梦中,嘱阿,阿曰:诺。如之言,地下与君方便。经旬日阿病卒,后数日,其妻还梦见亡儿来曰:某地下乃得孙阿太山录事力也。魏时人事,出列异传,文多省略讹夺,而与他书所引颇不同。

《玄怪录》

隋大業元年,兗州佐史董慎,性公直,明法理。自都督以下,用法有不直,必起犯顏而諫之。雖加削責,亦不懼,必俟刑正而後退。嘗因事暇偶歸家,出州門,逢一黃衣使者曰:「太山府君呼君為錄事,知之乎?」因出懷中牒示慎。牒曰:「董慎名稱茂實,案牒精練,將分疑獄,必俟良能,權差知右曹錄事者。」印處分明,及後署曰倨。慎謂使者曰:「府君呼我,豈有不行,然不識府君名謂何?」使者曰:「錄事勿言,到府即知矣。」因持大布囊,內慎於中,負之趨出兗州郭,致囊於路左,汲水為泥,封慎兩目。

慎目既無所睹,都不知經過遠近,忽聞大唱曰:「範慎追董慎到。」使者曰:「諾。」趨入。府君曰:「所追錄事,今復何在?」使者曰:「冥司幽秘,恐或漏泄,向請左曹匿影布囊盛之。」府君大笑曰:「使一範慎追一董慎,取左曹布囊盛一右曹錄事,可謂能防慎矣。」便令寫出,抉去目泥,便賜青縑衣、魚須笏、豹皮靴,文甚斑駁。邀登副階,命左右取榻令坐,曰:「藉君公正,故有是請。今有閩州司馬令狐寔等六人,置無間獄,承天曹符,以寔是太元夫人三等親,準令式遞減三等。昨罪人程翥一百二十人引例,喧訟紛紜,不可止遏。已具名申天曹。天曹以為罰疑唯輕,亦令量減二等。余恐後人引例多矣,君謂宜如何?」慎曰:「夫水照妍蚩而人不怒者,以其至清無情,況於天地刑法,豈宜恩貸奸慝。然慎一胥吏爾,素無文字,雖知不可,終語無條貫。常州府秀才張審通,辭彩雋拔,足得備君管記。」府君令帖召。

俄頃審通至,曰:「此易耳,君當判以狀申。」府君曰:「尹善為我辭。」即補充左曹錄事,仍賜衣服如董慎,各給一玄狐,每出即乘之。審通判曰:「天本無私,法宜畫一,茍從恩貸,是恣奸行。令狐寔前命減刑,已同私請;程翥後申簿訴,且異罪疑。倘開遞減之科,實失公家之論。請依前付無間獄,仍錄狀申天曹者。」即有黃衫人持狀而往。少頃,復持天符曰:「所申文狀,多起異端。奉主之宜,但合遵守。周禮八議,一曰議親,又元化匱中釋沖符,亦曰無不親。是則典章昭然,有何不可。豈可使太元功德,不能庇三等之親。仍敢愆違,須有懲謫。府君可罰不紫衣六十甲子,余依前處分者。」府君大怒審通曰:「君為情辭,使我受譴。」即命左右取方寸肉塞卻一耳,遂無聞。審通訴曰:「乞更為判申,不允,則甘罪再罰。」府君曰:「君為我去罪,即更與君一耳。」審通又判曰:「天大地大,本以無親;若使奉主,何由得一?茍欲因情變法,實將生偽喪真。太古以前,人猶至樸,中古之降,方聞各親。豈可使太古育物之心,生仲尼觀蠟之嘆。無不親,是非公也,何必引之。請寬逆耳之辜,敢薦沃心之藥。庶其閱實,用得平均。令狐寔等並請依正法。仍錄狀申天曹者。」黃衣人又持往,須臾又有天符來曰:「再省所申,甚為允當。府君可加六天副正使,令狐寔、程翥等並正法處置者。」府君悅,即謂審通曰:「非君不可以正此獄。」因命左右割下耳中肉,令一小兒擘之為一耳,安於審通額上,曰:「塞君一耳,與君三耳,何如?」又謂慎曰:「甚賴君薦賢以成我美,然不可久留君,當壽一周年相報耳。君兼本壽,得二十一年矣。」即促送歸家。

使者復以泥封二人,布囊各送至宅,欻如寫出,而顧問妻子,妻子云:「君亡精魂已十餘日矣。」慎自此果二十一年而卒。審通數日額角癢,遂踴出一耳,通前三耳,而踴出者尤聰。時人笑曰:「天有九頭鳥,地有三耳秀才。」亦呼為雞冠秀才者。慎初見府君稱鄰,後方知倨乃鄰家也。

《夷坚志》夷坚丙志卷九

臨川雷度,字世則,性剛介,好讀書,雖登名鄉貢,而不肯赴省試。其甥蔡直夫為永康軍通判,既之官。是年九月晦,蔡妻徐氏夢人持尺書類漕臺檄,徐讀之竟。迨寤,但憶紙尾大書云「泰山府君雷度押」,畏其不祥,且未知度之安否。不旬日,蔡卒,妻孥護柩以歸。明年至鄉里,始知度以故歲八月卒矣。泰山之夢,其然乎!(右二事皆臨川吴必説。)

《夷坚志》夷坚甲志卷二十

孫點,字與之,鄭州人,温靖公固諸孫也。建炎四年,知泉州晉江縣,居官以廉介自持。是歲七月,叛將楊勍自江西軼犯郡境,點出禦寇,歸而疽發于背。主簿入卧內省之,胥吏數人在旁。點顧户外曰:「何人持書來?」皆莫見。少焉,點舉手左右,口中囁嚅,為發書疾讀之狀。主簿問:「何書?」曰:「檄召點為太山府君。」顧吏曰:「此有石倪及徐楷二人乎?」吏曰:「有石教授者,居別村。無徐楷,但有塗楷解元耳。」點曰:「何用措大為?」諸吏怪其語不倫,無敢問。後三日卒。石倪者,字德初,方待次鄉里,紹興三年,以官期未至,詣臨安欲有所易,得疾于抱劍邸中,以七月中死。涂楷字正甫,時為州學諭。同舍生每戲之曰:「君往太山,他日朋友游岱,藉君為地也。」楷聞倪死,頗不樂,從天寧寺長(此下宋本闕一葉,今從葉本補,但本條文字已完,而於原葉行數尚闕兩行,或葉本有所刪節歎?)老慧勝學禪。紹興六年七月,休日還家,沐髮罷,端坐而逝。三日之死,相去各三載,皆以七月,疑亦三年一受代云。點當官時,杖一里胥死,聞其貧,卽召其子,俾代父。胥家不致憾于死者,而感點之録其子。點既亡,無以為殮,皂吏為合錢買棺葬之城外。里胥家至今歲時享祀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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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个回复

  1. 说道:

    昂哈

  2. 诗酒趁年华说道:

    礼文书名已到太山门,而身不至,推问土地神,神云:“道见数千间瓦屋,即问吏,言是道人,即以付之。 泰山府君《幽明录》中这句怎么理解?水平有限,实在难以理解,大意可读出来,但对错就是不能确定,有能翻译的大佬可以回一下。

    • 不如意君说道:

      译文:写有舒礼名字的文书案牍已经送到泰山府君衙门,而舒礼本人却还没有到,泰山府君询问负责押送的土地神,土地神回答说:“押送路上看见有数千间瓦屋,便问那里的官吏,说是道人居住的,就把舒礼交付在那了。”网上找不到《幽明录》的带译文版本,我就试着翻了一下。这句话我的理解是:本来舒礼是要被押送到泰山的,但因为当时民间习俗把巫师也称作道人,负责押送的土地神在路上误把舒礼送到别处了。水平有限,希望这些可以帮到你。

  3. 诗酒趁年华说道:

    于是遣神更录取
    这句应怎样翻译更好一些呢?我不是很理解这句话,有大佬回信吗?

  4. 诗酒趁年华说道:

    没有名词解析,有些读起来费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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