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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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Heide
2024.12.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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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现在所写下的文字,绝非是一纸空谈。这些文字,是我耗费最后的气力,也必须警告你们的,这座令人憎恶之山的恐怖诅咒。我希望你们不要将我所描述的怪异事物当做一个疯子的幻觉,我所写的一切,都是百分百真实的。我确定我命不久矣,无休止的寒风在帐篷外肆虐,寸步难行。我已不再抱有生还的可能,只恳求得到这篇笔记的人,可以告知世人我的遭遇,以此作为那些渴望触摸未知和嘲弄禁忌的狂妄之人的前车之鉴,我希望,你们能够在我这里得到深刻的教训。

 

201551日,受到我的朋友登山队队长陈春的邀请,我加入了公格尔峰北坡登山队。一个月后,我从乌鲁木齐乘飞机抵达喀什,64日,乘汽车沿中巴公路向西,行至盖孜,后东行50公里到达公格尔峰东北山麓的候孜草原,登山大本营设在库鲁岗冰川的末端,海拔3600米处。陈春队长已经在那里等我,与之同行的还有登山队员兼地质学爱好者刘洋,以及本地的牧民,新疆汉子阿卜杜卡达尔。

 

作为一位登山家兼民俗学家,我对征服公格尔山北坡感到兴奋和紧张。1981年,英国登山队从南坡首次登上公格尔峰峰顶,而北坡山势极为险要,迄今尚无一人能够从北坡登上峰顶。如果我们四人成功从北坡登上公格尔峰,将是人类首次征服这条穷凶极恶的道路,一章属于我们的荣耀史诗。陈春队长与我相识多年,作为一名富有经验的登山队长,曾参加过数次从北坡登上公格尔峰的远征,却都已失败告终。在常年累月的考察中积累了无数经验的他,终于有把握征服此地。但地质学爱好者刘洋对此次行程忧心忡忡,他的焦虑是有理由的。公格尔山北坡地形险要,冰川裂缝极多,且天气多变,即使在盛夏时节,山上也可能风雪交加,气温可下降到-30℃以下。更为可怕的是雪崩,在这被诅咒的群山中,小雪崩随时可见,作为地质学研究者,他比我更清楚这些危险因素所带来的挑战,可这些困难无法阻挠当时被好奇和虚荣冲昏头脑的我。

 

事实上,我来参加这次登山也有自己的目的,作为民俗学爱好者,昆仑山是我心中是圣地之一。据《山海经》记载,昆仑山是西王母所居,《山海经·大荒西经》:“西王母穴处昆仑之丘。”《山海经》中西王母的形象是:“其状如人,豹尾虎齿而善啸,蓬发戴胜”,是司天之厉及五残。” 民间有关西王母的传说很多,作为中国西方的神灵,按其居西的方位,在中国西部万山之最的昆仑山有其庙堂,虽然昆仑山至今未被找到,但我猜测,昆仑山脉的最高峰公格尔兴许与昆仑山有所联系。《史记·大宛列传》载:“汉使穷河源,河源出于阗,其山多出玉,采来,天子按古图书,名河所出山曰昆仑云。”汉武帝派使者去追溯黄河源头,使者回报说河源在西域于阗,而且此地山里多玉石,献上了他们采的玉石。汉武帝根据《禹本纪》和《山海经》中的记载,命名西域于阗出玉的山为“昆仑”,即现在的昆仑山一带。《汉武故事》称,七月七日夜,汉武帝接待过乘紫云车而至的西王母,从王母那里得到延年益寿的蟠桃,但向西王母求不死之药而不遂,这些迹象都表明,汉武帝对昆仑山的定位并非只是猜测。我并不相信世上有神仙或妖魔鬼怪,我认为汉武帝接待的“西王母”极可能是上古昆仑山附近的某部落的图腾或领袖称呼,既然汉武帝有接待“西王母”的机会,兴许是确定了昆仑山的真实位置,才不远万里去求取神话传说中才有的不死之药。若是在公格尔北坡发现了古人祭祀的痕迹,或是和“西王母”部落或领袖相关的事物,或是任何能证明此地是昆仑山的证据,这将会是确定远古时期中国西方山川位置的最好的灯塔,这是一项足以载入史册的壮举。

 

615日早10点,我们开始了征途。我们预计在个5星期内,从北坡征服公格尔,这段时间里,公格尔峰的气候较为稳定,是难得的窗口期,适合攀登冲顶。做保险起见,陈春队长在数周前邀请了一位常年生活于此的牧民——阿卜杜卡达尔,一位皮肤黝黑的维吾尔族汉子作为向导,他会带领我们从较为安全的路线攀爬至海拔约4800米的一处岩石平台,他先前为了寻找走丢的羊去过那里,比较熟悉路线和环境。出发后的两天里,除了荒芜的土地和裸露在外的岩石,我们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现象,唯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,我竟然无法在北坡发现任何野生动物的踪迹,甚至没有鸟禽,这与南坡的情况截然不同,陈春队长把这现象归结为“缺少植物和水源”导致生物无法生存,可我有些半信半疑。在这艰难的旅途中,唯一与我们作伴的,只有脚底光秃灰暗的冻土,毫无生息,形状怪异的岩石,和耳边永远呼啸着的风。黑色的群山在薄雾中闪烁,瀑布像银线般,将山体切割开,灰暗的天空和神秘可怖的巨岩与泥土组成的山体,排山倒海般压向我们四人。给人一种来自不可一世的大自然的强大压力。经过六天辛苦的行军,在阿卜杜卡达尔的引导下,我们到达了海拔约4800米的位置,除了刘洋出现了轻微的高原反应的问题,其他人的状态都还算不错。

 

4800米往上的区域,牧民阿卜杜卡达尔表示自己也不曾涉足,但队长陈春与一只多人探险队在2009年时到达过此处,并在约5100米的位置遭遇雪崩,好在最终并未导致人员伤亡,可登山计划也就此罢休,5100米成为迄今为止人类探索过的公达尔北坡的最高高度。由于公格尔山中气候并不乐观,我们打算在小平台上扎营,等待风暴平息。后面的两天里,陈春队长一直在尝试用无人机摸索前方的地势,可不知什么原因导致的信号干扰使无人机的摄像头无法连接,只能作罢。624号晚,我听见他与刘洋在帐篷中发生了激烈的争吵,大致是刘洋考虑到天气、地势、补给及信息不全的危险因素,不愿继续向前,可陈春却坚持己见,认为这次攀登必将彻底征服公格尔北坡。阿卜杜卡达尔与我住在同一个帐篷里,自出发以来一向沉稳可靠的他,如今却显得有些慌乱,他用蹩脚的汉语结结巴巴讲了很多,但我没有听懂,我要求他用维吾尔语重述一遍(我在乌鲁木齐工作多年,懂得一些维吾尔语)最终明白了他的意思 ——“大山的主人生气了,祂将用痛苦和狂风,惩罚一切轻视未知之人”。

 

625号,我们被狂风困在帐篷里动弹不得,此时距离我们开启征途,已经过了整整10天。25号傍晚,我在帐篷里目睹了一场诡异的祷告,牧民阿卜杜卡达尔跪在灯光前,用一种古怪诡异的音调虔诚祈祷风雪的停止,双手不断揉搓着一串不知用什么材质串成的念珠。在阿卜杜卡达尔低沉木讷,含糊不清的低语中,我多次听到了“大仙母”这一陌生的词汇,难道这是此地牧民对西王母的叫法吗?本想多了解一番,却遭到了阿卜杜卡达尔的严词拒绝,出于对民俗信仰的尊重,我没在多问,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。阿卜杜卡达尔祷告的时间令人发指的漫长,困意爬进我的大脑,于是,我钻进睡袋,在阿卜杜卡达尔沉闷的嗓音中,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。626日下午,风暴终于停息,我们继续向山顶进发,在海拔5000米处,我们发现了王春队长在上次攀登时的营地的残骸,非常幸运的是,我们在距离营地残骸50米处,发现一个大补给箱,这让团队重拾了信心,就连在与队长的争吵后变得沉默寡言的刘洋,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,如果不出意外,在24天之后,我们将成为征服公格尔北坡的第一支登山队。628日晚,刘洋的高原反应愈发严重,可能是这几天精神的高度紧张,刘洋有些恍惚,注意力也有些分散。陈春队长在帐篷里与刘洋道歉,称不该与他发生争吵,导致队伍中的矛盾,并与我们商量,希望我们与他一起攻克北坡。刘洋最终妥协了,并承诺不会再提出半途而废的想法。

 

72日傍晚,我们被一条巨大的冰川裂缝挡住了去路。冰川在运动过程中,冰层受应力作用形成的裂隙称冰裂隙。常见于山岳冰川上。此时我们已穿过处在5900米位置的现代雪线海拔,通过冰镐,登山靴和卫星导航,在漫山的皑皑白雪中,我们每天勉强能上升120米左右,可是公格尔峰海拔高约7700米,留给我们登顶和下山的时间却还有不到三个星期,若窗口期结束,到那时只得听天有命了。跟糟糕的是,刘洋自言自语的现象愈发严重,我怀疑他的精神因为压力出现了严重问题,我也开始思考,此次的攀登尝试是否是一个正确的选择。

 

夜晚穿过冰川裂缝简直是自杀,我们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启程。最终于73日下午通过冰川裂缝,到达彼端的无人之域。73日晚,我们在海拔6100米处扎营,那晚,帐篷外没有任何声音,我的意思是,只有无边的寂静,没有风刮肆虐的怒吼,没有石头滚落,没有融化的水滴掉落下来时细小的的“嘀嗒”声,耳朵就像塞着耳塞,胀痛难受且无比沉闷,虽然非常疲倦,可我无法入睡。怪异的是,阿卜杜卡达尔好像尤其兴奋,那是一种恐惧,紧张和绝望交织在一起的诡异情感,他不停搓揉着他手中的念珠,嘴里一遍又一遍嘟囔着含糊不清的咒语,祈求着大仙母的饶恕。我拉开帐篷的拉链,这里竟然没有风,也没有雪,一切是如此诡异的平静祥和,只有冰冷的空气时刻提醒着我,自己仍处于海拔6100米的高空。天空中没有星星,没有云,我仅仅能看到一轮硕大的月亮,是的,如此硕大,几乎沾满半个天空的,灰色的巨大发光球体,将光芒撒在大地上,将一切变成了灰蒙蒙的银色,巨月之上,暗淡的陨石坑如同乌黑的瞳孔,蔑视着渺小卑微的一切。

 

一阵恶寒爬上肩膀,我赶紧拉上帐篷拉链,这几天的高强度运动确实让人精神紧张,连我也无法逃脱压力和劳累导致的幻觉,我决定早些休息,便爬进了睡袋,阿卜杜卡达尔蜷缩在帐篷的另一边,他还在祈祷,在半醒半睡的昏沉中我的意识逐渐开始消散。大约在凌晨两点的时候,我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叫我,吓的的我几乎蹦起来,当我转过头,只见阿卜杜卡达尔,那个曾经壮硕,精神的维吾尔汉子,如今却瘦骨嶙峋,黑色的干瘪皮肤贴在他的骨肉上,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具漆黑腐烂的干尸,在到处寻找,吞噬新鲜的血液和肉体,他用他那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我,嘴里念念有词,倾诉着一切最邪恶污秽的诅咒和哀嚎。我瘫坐在地上,恐惧让我动弹不得,他以诡异的姿势向我爬了过来,我几乎晕厥,这哪里是人,分明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怪物。他紧贴着我的耳朵,用一种干枯的死亡之声告诉我,他已经无法被饶恕,大仙母将对他施以最残忍的酷刑。“痛苦已经降临!”他兴奋的尖叫着,“大仙母!大仙母!呀呀呀啊!”黑暗吞噬了我的双眼,唯有那令人疯狂的尖啸始终徘徊于此,直到永远。

 

在昏沉的黑暗中,我感觉一切都变得粘稠起来,我挣扎着,企图不被吞噬,直到一道刺眼白光将我唤醒,原来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我的梦罢了。阿卜杜卡达尔呆坐在帐篷的一角,显的尤为憔悴不安,我和他道了声早安,就目前的情况来看,“安”显得有些不切实际,在经历了昨晚那诡异的噩梦后,我的精神状态大概与他一样吧。他没有回答我,而是僵硬的摆弄着他的念珠,他的嘴唇已经干裂,却还在微微的上下颤动,似乎仍在祈祷。终于,一声惊呼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僵局,听起来像王春的声音,我爬起来,拉开拉链,却看到王春坐在雪地里大口喘气,脸色苍白,嘴唇因恐惧而颤抖,我追寻他的目光看过去,只见刘洋赤身裸体的跪在不远处一块灰暗的巨岩上,浑身是冰渣,他被活活冻死了。来自面前这灰白巨山的压力终于将他压垮,他的衣服整齐的摆一旁,表情诡异的平静,没有一点痛苦和挣扎的痕迹。从昨晚开始,疯狂的阴霾已降临在于我们头顶,现在,它终于彻底爆发了。我无法想象,他究竟经历,或者看到了什么,但我敢肯定的是,昨晚并非只是我一人癫狂,无边的恐惧和未知让我们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——下山。我们在风雪中行进了不知多久,不再有什么目标,也不再有什么崇高的理想了,我们作为人类生存的本能告诉我们,逃离这里,逃离这座令人憎恶的巨山。只是我们已经不再有机会了。正如阿卜杜卡达尔所说,这是诅咒,是我们蔑视未知的惩罚。

 

大概是75日,我们在风雪中疲惫不堪的向山下行进,可是我们却没有遇到前些天通过的冰川裂缝,我们感到不解,因为下山分明只有眼前这一条路,直到2小时后,我们莫名其妙的来到一处宽阔平缓的地带,这里的地面是由一种未知的黑色岩石组成,并非是黑曜石,这种石头散发着诡异的光,像凝胶一般透明,却极为坚硬。令人惊讶的是,这似乎与阿卜杜卡达尔的念珠是同一种材质,难道是它慢慢将我们推向毁灭是深渊?是它将我们带来这里,只为回到这诅咒之土?我不知道,在这巨山中,人类未知之物实在太多了。我们三人向前探索着,越往深处进发,雪便越小,最终彻底停止了,寒冷的惨白太阳出现在我们头顶,天空竟然是深蓝色!就如天空和宇宙的边界,天空中银粒般散落的星星,此时却铺满了天空,混在彩色轻纱般的星尘之中,好似世界初始时的混沌景色,这里究竟有多高?王春用颤抖的手掏出海拔仪,“无法测量”,此时我们才发现,四周绵延的群山消失了,只能看见一团团雨云组成的云海,冲击着我们脚下的土地,我们到底在哪里?这里难道是山顶吗?这又是哪座山的山顶呢?我坐在一块石头上翻找着地图和资料,使用了一切我所能想到的工具,罗盘疯狂旋转的打转,GPS早已失灵,正当我焦头烂额时,却发现,原本在一旁休息的王春和阿卜杜卡达尔不见了踪影,我只能爬起身,四处呼喊着他们的名字,寻找我的队长和向导,直到绕过一块硕大的黑石,我发现这里竟然有一处悬崖。黑岩像手臂一样伸入天空,陡峭而脆弱,好像随时都会断裂一般,在黑崖的最顶端,我发现了我的队友,他们好像着了魔,在万里高空中,疯狂的祈祷,额头磕出的血,从黑崖上流下来,汇聚成一条小溪,我试图阻止他们,可当我爬上那黑崖,眼前的一幕令我无比疯狂。一座巨山在不远处的云雾中巍然伫立着,黑色的怪异岩石像一把可以切开天空的剑,直刺云霄。它似乎比地球上我们所知的任何一座山都要高,那巨大的阴影投射在云海之上,将那苍白的云染成令人窒息的漆黑,那巨山的山峰,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向上的张力,就如同这山的触须,渴望突破大地带来的束缚,吞噬着暗蓝的天空,我的双眼在绝望中疯狂寻找着祂的顶峰,可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,那东西,那巨山,它在不停的生长着,贪婪的吞噬着一切理智之物,它是活物,它是昆仑山,祂是神灵,祂是大仙母。

 

我想你们应该能理解我的处境了,我知道这一切都很疯狂,但请务必相信我,我不记得后面的事情了,我感觉,我的理智已经接近崩溃,在我见到那诅咒之山时,我便已彻底疯狂,我希望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,没有触碰那黑暗深处,没有用这诅咒的双眼,窥探神灵。

 

我从那黑崖上狂奔下来,只有我一人,在我痛苦的,试图驱散那脑海中的阴影时,寒风再次开始肆虐,我只得忍受住我的疯狂,搭好了帐篷,这几乎耗费了我所有的力气,也许是预示我死亡的丧钟,既然遗书兼警告已经完成,我不再有什么顾虑了。我想我该休息一阵子,如果我还能醒来,等暴雪停止,也许会好受些。

 

大雪,我所憎恨的大雪,什么时候会停止?我等不及了,我什么都不在乎了,身上的食物早已吃光,水倒没什么,随便吃口雪就好,王春和阿卜杜卡达尔在哪里呢?我昨晚梦见西王母,或者说,大仙母了。我梦见祂在天帝的宫殿中,周围是温暖的火光,桌上有吃不完的食物,我看见了刘洋,他精神抖擞的坐在大仙母的一旁,他告诉我,他将自己献祭给了大仙母,大仙母封他做了山神,我还看到了王春和阿卜杜卡达尔,他们被扒了皮,挂在一边的烤架上痛苦的惨叫,他们被火炙烤着,血肉成为焦炭,正如我前些天梦见的那具腐烂漆黑的干尸,血红的眼球诉说着自己的罪。大仙母说,他们触怒了神山,他们不该触摸未知和禁忌,他们不该背叛自己的信仰,现在,是我证明自己的时候了,我需要......那串念珠证明自己的虔诚,否则,我会同王春和阿卜杜卡达尔一起,永远被折磨,永远不得安宁。多么荒诞啊,那些长着野兽面孔的山神,将我扔出那座漆黑的高山,我惊醒过来,帐篷外仍然风雪肆虐。我不会相信的,这只是我的梦,但是它倒是提醒了我,那漆黑的山上究竟有什么?风雪过后,我一定要去攀登那座山,那山上会有天帝的宫殿吗?会有兽面的山神吗?我需要那串念珠,它在哪里?我看到了,帐篷外是阿卜杜卡达尔的尸体,念珠正挂在他手上呢,我要那念珠,我要登上那座山。

 

我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,我触怒了大山的主人,祂不会放过我。王春疯了,阿卜杜卡达尔也疯了,但我不需要他们,我还没有疯,我需要那串念珠,完成我的朝圣,我需要那串念珠,那是这神山的一部分,有了它,我就可以进入天帝在人间的宫殿,我将求取不死的仙药,我……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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