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世纪,AI技术飞速发展,并逐渐渗透到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,但由于群众的抵制导致AI技术最为大众所接受的方面浓缩到了影视与游戏之中。
莫小宝,师范学校文学系大一学生,成绩嘛马马虎虎,人生目标呢就是混个毕业证然后找个学校入编拿到铁饭碗。
刚上完下午的课,莫小宝伸个懒腰,回寝室的路上手机叮当一声提醒新消息,莫小宝掏出来见是一条特邀内测玩家的短信,想起来前两天自己搁网上预约的江湖风武侠新游戏,估计就是那个游戏选中自己当内测玩家了。
迫不及待,莫小宝一回到宿舍就点开了短信里的链接,带上特殊眼镜后,就可以进入游戏世界,在AI高度发展的今天,只要带上特殊眼镜进行瞳膜认证,就可以进入AI游戏世界,世界场景几乎跟真的一样,再搭配上画面音乐进行催眠,就可以构建多人通感的巨型游戏。
莫小宝点了瞳膜认证后,用自己的脸一比一创建游戏角色,毕竟是江湖武侠游戏,莫小宝还以为自己会有一套仙风道骨的古风衣服,却没想到角色是按他自己此刻的实际衣着创建的。
没等莫小宝反应过来,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屏幕,画面是黑色的,颇有几分诡异,莫小宝想摘掉眼镜,却发现自己手脚发软,像被贴了定身符一样动弹不得。
画面上出现文字:
欢迎玩家【莫小宝】进入【纪妖】的游戏世界。
纪妖?莫小宝感到莫名其妙,他根本没有预约过这个游戏啊,纪妖是什么鬼,天呐,难道系统出bug了吗?!
无法退出游戏,莫小宝只好忍着心里的恐惧往下玩。
也许是为了安慰玩家,画面瞬间转换,青山绿水飞瀑长流,只有画中才能见到的景色跃然于眼前,一声凤鸣,一声猿啼,各色飞禽异兽顷刻而出,有凤凰,有蛟龙,有玄武,有毕方……还有许多莫小宝根本叫不上名字来的鸟兽。
一只似马的异兽在水湾处跃然飞起,身上老虎的斑纹和鸟的翅膀逐渐退化,变成英勇的黑皮大叔迎在莫小宝面前。
欧美电影里硬汉一般的皮肤,让莫小宝羡慕不已,黑皮大叔手里端着精致盘子,盘子里盛放着一块白色物体。
“吾乃天神英招,在此迎接尔等。人类,这是白槹(gao)树的汁液,乃是山海为你献上的敬意,你可以吃了它。”
英招的声音仿佛穿越万千时空而来,莫小宝受到蛊惑般捏起盘子里的白色物体放进了嘴里,滋味甘甜,像蔗糖。
看莫小宝吃完,英招才继续往下说:“祝你游戏愉快。”
英招挥挥手,莫小宝面前的山海瞬间消散,再回过神来,莫小宝面前是一片浓烈的桃花林,桃花纷飞,如梦似幻。
莫小宝四处观望,只觉得这个游戏好诡异,没有解说,没有引导NPC,他只能漫无目的沿着桃花林往上走。
一时没注意到脚下,绊了一跤,厚厚的桃花瓣纷飞,莫小宝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屁股底下,摸索出来一枚山鬼花钱。
正面画的是异兽白泽,反面符咒,绳子编的潇洒随性,莫小宝爱惨了这种感觉,以为是新手道具,随意揣在了兜里。
身后桃花树下突然出现一个白衣少年,少年看着四周环境颇有几分茫然,四顾看到前面行走的莫小宝,思考过后跟了上去。
白祁亚跟着莫小宝穿过桃花林,穿过桃花林后的一道山缝,入目豁然开朗,是一座山村。莫小宝不由得想到桃花源记,心想创建这游戏的八成也是个文科生。
莫小宝松口气,想着山村里必然会有引导者存在,这破游戏终于能开始了,等他出了游戏一定得给这游戏差评,前奏太长了,应该在游戏一开始就把引导角色放上来,而不是只会给块糖就消失。
山村里家家闭门,莫小宝挨门挨户推门,只推开了一间山神庙,山神供奉的也极其诡异,鸟的身子,龙的脑袋,祭祀桌台上摆着一只鸡和一头猪,还有一罐大米。
小小的山神庙里挤着七个人,三个男的,其中两个似乎是认识,坐在了一起,另一个坐在远一些的位置,戴着眼镜看起来文绉绉的,另外四个高中生样子的女生缩在角落。
“嗨~你们谁是npc?”看没有人主动上前,莫小宝只能自己搭话。
那两个男的瞥他一眼,其中一个不屑的哼了一声:“又来个弱鸡。”
另一个看起来脾气稍微好一些:“你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吧,你高中学的文科理科?”
“文科……怎么了?”怎么玩个游戏还得看文理科?
“那行,还能有点用处。既然你是第一次玩,哥哥我呢就给你科普一下,这游戏里啊根本没有NPC,每一关基本上都是九个人,规则呢就是你要待够九天,或者猜出来控制这关的Boss是谁,猜出来你就胜利了,Boss呢我们一般称之为山主。”
莫小宝问:“猜到了怎么确认自己猜的对不对?”
“很简单,猜到了,直接来到这个开始地,喊出山主名字就可以通关了。”
“解密类游戏啊,那简单。”莫小宝高中时为了缓解压力可是玩了好久的解密类游戏。
眼镜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,颇有些阴阳怪气:“呵,希望你明天也能这么自信。”
看眼镜男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,莫小宝非要在他面前秀一把杀杀他锐气不可: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,这游戏是以山海经为背景,那么山主应该也都是山海经里的人物或珍禽异兽吧。”
“真聪明。”给莫小宝做解说的男人,拍拍莫小宝肩膀,虽然是夸赞但是语气跟哄孩子一样,这么简单的推理,当谁不知道呢:“行了,早点睡吧,等最后一个玩家过来游戏就可以开始了。”
“我叫霍霖,旁边坐着的那是我哥们儿,叫王然,看你面善,小兄弟你可以叫我们声哥。”霍霖说完就坐了回去,莫小宝点点头,也不再说话,找了个位置闭目养神。
白祁年在门外将他们的话全听了进去,他觉得这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,他不太能听明白什么游戏什么NPC之类的名词,但理解能力挺强,总之就是找出来这个结界是谁做的对吧。
白祁年在外面转悠了一圈,确认了一下结界的大致范围后才推开门进去,此时已经是后半夜,尚未睡着的眼镜男慵懒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后兴致缺缺的移开了目光。
次日清晨,莫小宝醒来后发现自己脖子酸疼,在心里数了一遍人数,九个人,人数够了。
白祁亚进来的时候莫小宝睡得正香,两人视线相交,莫小宝看着白祁亚的一身古装,颇有几分嫌弃,穿着cos服玩游戏,这兄弟挺装啊。
所有人都醒来后,门敲了三声,被推开后,进来的是一群蹦蹦跳跳的小泥人,每个小泥人头顶都顶着一个小牌子,牌子中央刻着字,分别是
“冀”“兖”“青”“徐”“扬”“荆”“豫”“梁”“雍”。
莫小宝第一反应就是九州名,传说中大禹治水分九州,分的就是这九州。像“冀”“豫”这两个字,还作为了省名至今被沿用。
小泥人举着牌子围绕着九个人蹦蹦跳跳,白祁亚反应最快,拿了离自己最近的“梁”字牌。
有样学样,莫小宝拿了“冀”字,其他人也都各挑了一个。
九位玩家选完牌子后,房间里赫然出现一张地图,地图上只用简单笔墨勾勒出山势水脉来,其余的什么都没有。
地图上是并列着的九盏灯笼,每一盏上也都有字,仍旧是九州名。
有一个小泥人蹦到地图上,吸引周围人看过去,小泥人泥土的身体崩坏重组,变成骰子的模样。
这次霍霖离得比较近,泥人们两两一组,一个将一个往天上抛。看那些泥人的意思,是想让他们这些玩家扔骰子,霍霖拿起骰子抛上去,骰子落地,四点。
王然紧跟其后,抛了个五点。眼镜男跟其中一个学生运气都挺好的,六点。有一个学生是三点,白祁亚跟莫小宝是两点,学生里还有一个抛了个一点出来。
小泥人们簇拥着那女孩蹦蹦跳跳,将女孩带到地图跟前,示意她将手里的木牌放到地图上。
女孩也是第一次进游戏,被泥人们簇拥着不知所措,只能将目光寄托在霍霖两人身上,毕竟这些人里貌似只有他们两个熟悉游戏规则。
霍霖看她一眼,不做表态,他又不是什么圣人菩萨,生死游戏,自保就好,他可不想多管闲事。
女孩被泥人们催促的焦急,见其他人没有要管她的意思,只好随便扔了上去,牌子滚了一圈,最终停到了靠近边缘的位置。
地图上的灯明明灭灭,有一盏灯无风自灭,莫小宝凑上前去,看见灭掉的那盏跟女孩的牌子正好对应,是“雍”字。
小泥人们蹦跳着离开,什么也没有发生,女孩回到姐妹们中间时,手不由有些颤抖:“我还以为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。”
眼镜男轻飘飘的声音听的人心里发凉:“别急啊,天还没黑呢。”
小泥人们走掉之后一直到傍晚才回来,招呼九人出门,莫小宝跟着出去,见门口站着八只青鸟,羽毛靓丽,眼神孤傲,青鸟贴向八人,展开羽毛伏低身体示意他们到背上来。
“何德何能,能享受西王母的待遇啊。”眼镜男双手合十拜了拜天,才感激涕零的攀到青鸟背上。
莫小宝等人也各选了一只青鸟,只有那个雍字牌的女生,奋力想跟朋友一起挤一挤,青鸟却每次都会把她推开。
女孩无助的哭了,她的朋友也想帮她,拉着她的手想拽她上来,青鸟在她朋友手背上啄了两下,那个女孩吃痛后松开了手。
八只青鸟一齐展翅,向着山巅飞去,只留下雍字牌女生一人在原地无助的哭泣,可谁也帮不了她。
山巅上竟然还有房子,青鸟送来了美酒美食,给大家分配房间,两人一间,白祁亚跟莫小宝分到了一个房间。
莫小宝还有些恍惚,边吃东西边跟白祁亚搭话:“其实我没有预约这个游戏,我只是点了个链接就进来了,你呢?你怎么进来的?”
白祁亚没回答,莫小宝以为他是哑巴,兴致缺缺的打开窗望向山脚下,莫小宝不知道被留在山脚下的女生有没有吃的,他们都是青鸟带着飞上来的,想下山也难。
晚上巨大的风声将莫小宝吵醒,莫小宝睁开眼睛跟站在窗边的白祁亚对望一眼,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没有关窗。
莫小宝揉着眼睛站到白祁亚身边探头往外望,其它房间的人显然也是听到了动静纷纷探出头来,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画面。
远处巨大的水流奔腾,仿佛沿着天边生出,带着要灭杀一切的气势汹涌而来,水流撞击到山峰时扬起的巨浪仿若游龙,有几座矮小的山峰瞬间被洪水吞噬,洪水叫嚣着冲来,在半山腰处激荡起的水珠扑溅了莫小宝满脸。
水珠冰凉,如果是在旅游,莫小宝见到这场面一定会先拿手机记录下来,即使在游戏里,莫小宝也觉得这场景太过逼真。
洪水退去,莫小宝很快想起山脚下还有那个学生在,如此大的洪水,那个女生很难存活下来,但毕竟是游戏,系统不能真的这么苛刻,不给玩家留活路吧。
清晨,阳光从云边逸散开来,云海日出,也是格外醉人的美景,青鸟掠过云海飞来将大家再次载回去,不愧是游戏,昨晚的滔天洪水冲过后,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,唯一的不同是山神庙前多了一捧泥土,被王然抬脚踢散。
泥土逸散在风里,天空阴沉下来,吧嗒,雨水落在莫小宝脸上,像在哭泣一般。白祁亚从泥土里翻出一只镯子来,学生们见了围上了,有一个将镯子接在了手里:“这是小雅的镯子……小雅她……是不是……”
随着她的话,莫小宝心里发凉,女孩捧着镯子期待有谁能给她个确切的回答。眼镜男推推眼镜框站了出来:“没错,她死了,怎么?你们原来都不知道这是生死游戏啊?以为是普通过家家吗?”
生死游戏?学生们互相看看,谁也没想到这游戏真的会死人,她们只是看到论坛上有人推荐这个游戏,说能看到震撼的美景才进来的。景色确实震撼,但若是早知道需要拿命去换,她们说什么也不会点进来的。
山神庙里的气氛跟天气一样的阴沉,骰子摇到二的白祁亚跟莫小宝被泥人簇拥着放牌子,知道这个游戏会死人后,莫小宝放牌子时不由紧张。
眼镜男出声嘲讽:“你不是挺自信的吗?”
莫小宝跟白祁亚放完牌子后,地图上方的灯笼晃了两下后恢复平静,看来是放对了,莫小宝舒口气,幸好冀州好猜,位置就在如今的河北一带。
但白祁亚几乎没有迟疑就放对了地方,不由让莫小宝多看了他两眼。
牌子与地图瞬间融为一体,地图上展现出州名来,州名上方浮出一小块灰褐色玉牌来,白祁亚将玉牌抓在手里。
莫小宝那块被王然抢先一步揣进了兜里,莫小宝愤愤指控:“那是我的牌子。”
看王然那么着急的样子,莫小宝觉得这牌子一定是很重要的线索或是游戏道具。王然不理会他,反正两人块头身高差距很大,王然也不怕莫小宝动手。
看两人僵持,霍霖出来打圆场:“没事没事,我这兄弟就是借来看看,会还的。”
莫小宝心想我信你们才有鬼,牌子要不回来,莫小宝才不会武断到真的动手,因为他真的打不过。
不过今天可以不用死人了,莫小宝刚想放松一下精神,抽到三的女孩突然冲到山神像前喊出了“山主——女娲”。
地图上的灯明明灭灭,“兖”字灯灭,女孩瞬间化为泥土,一阵风来带走她,山神庙外雨下的更大了。
剩余的两个女孩,缓下心情来后,其中一个擦干眼泪,情绪激动的指控眼镜男故意害人。
“是你,是你让雨菲去试试的!”
眼镜男瞥过去,语气不屑:“别这么说,我只是告诉她山主可能是女娲,是她自己怕明天会死,才着急冲过去的,关我什么事。”
莫小宝冲上去护在女生身前,不解的控诉:“只要大家都能答对,熬过九天不是都能活着吗?为什么非要故意害人?”
眼镜男推推鼻梁上的镜框,看着莫小宝仿佛在看一个没长大的孩子:“我说老弟啊,你收收你那多余的善心行嘛。你睁开眼睛看看,九州的地图,少了一个人,缺口怎么填补?你以为你活过九天就能顺利出去?活过九天这么简单的条件最终的放行的只有一个人。”
“现在这种情况,少一个跟少两个没区别,想活着离开,只有猜对山主这一条路,我这是在帮你们排除错误选项好嘛。”眼镜男无所谓的耸耸肩膀,甚至觉得这一局抽到的队友十分弱智。
“行了行了,现在这种情况咱们可不能窝里斗啊,小宝兄弟不是文科生嘛,你对山主身份有没有什么想法?”霍霖一向是和事佬的样子。
莫小宝摇摇头,他看向旁边那两个女生,知道自己目前的任何话都有可能会给别人带来误解,他赌不起。而且霍霖表面和蔼,实际也是只老狐狸,借着问他想法套话。
莫小宝原本因为那些泥人也怀疑过女娲,如果女娲不对,那么他的方向就有必要转到跟昨晚那场洪水有关的。
山海经中跟洪水相关的妖物太多了,长右,胜遇,瀛鱼不胜枚举,九州也是一个关键信息,跟九州洪水有关的,大禹,大禹父亲奚,水神共工,都有可能。
不过莫小宝觉得大禹可以先刨除,线索太明显了,眼镜男显然也是考虑到这点,才会让女孩去试女娲,毕竟女娲造人用泥土,补天同样是为了治水。
九个玩家剩了他们七人,莫小宝被青鸟载回山巅的时候闷闷不乐,昨天觉得新鲜的美酒美食也觉得没滋味了起来。
白祁亚仍旧不跟他说话,莫小宝也不指望哑巴能安慰到他,只能自己躺着消化。晚上仍旧是巨浪滔天呼啸而来,莫小宝听着浪声沉思。
抽到三的女孩死了,所以今天由抽到四的霍霖放九州牌。霍霖放对了,灯没有灭,但也没有玉牌出现,大家都明白那就是这局游戏里玉牌只有两个的意思。
第二天轮到王然放九州牌,王然没有放对,偏了那么一点正好压在边界上,灯明明灭灭之后倏忽熄灭。
莫小宝看着,觉得自己有时候也挺坏的,他知道正确答案,他没有帮王然,王然抢了他的木牌,他凭什么帮,如果换成他放九州牌,王然也绝对不会帮他的。
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如果死的是他,王然不一定会难受,但王然要死,他心里愧疚的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次日莫小宝几人回到山神庙时,谁也想不到王然竟然好好的站在原地等他们。
莫小宝竖起耳朵,听到王然说多亏了他抢来的那个玉牌,但那玉牌遇水则化,是个一次性的道具。
今天轮到眼镜男放九州牌也放对了,莫小宝帮着另外两个女孩将牌子放对。
九州地图空了三州,泥人们蹦蹦跳跳着再次出现,三个牌子悬在半空,七个人三个牌子,没有人想上前。
王然跟霍霖对视一眼后,逼近那两个女生,强迫她们过去拿牌子,两个女生卑微祈求,换不来两人半分心软。
“喂,别欺负女孩。”莫小宝有心想帮,眼镜男此刻也站了起来将三人围住:“既然你想逞英雄,三个牌子,你们一人一个不就好了,正好我们也能看看九州补齐之后会出现什么奖励。”
莫小宝看看三人,这才明白,原来这三个人本就是一伙的,装成互相不认识的样子,就为了需要的时候可以合力牺牲掉别人。
有个女孩想跑,被王然钳制住,硬拖着她去拿了牌子,牌子倏忽传来吸力,地图上出现洪水幻像,将那女孩吸了进去,女孩化为泥土,洪水将女孩彻底吞噬后九州补上了一州。
下一个是莫小宝,莫小宝被牌子吸进洪水中时以为自己要死了,结果身边忽然出现白祁亚的身影,白祁亚并不是特意想救他,只是莫小宝落水时,他感到了一股特殊的联结,强迫他跟着莫小宝。
白祁亚掏出那块玉牌来,玉牌顷刻碎在水中,明黄色的光点闪烁着落在脚下,积土成山,自生自长形成高耸入云的山峰,将两人送出幻像之中。
白祁亚跟莫小宝如同落汤鸡一般浑身湿透,莫小宝恶狠狠推了王然一把,王然脚下趔趄,平衡下来之后要打他,被白祁亚拦下来。
白祁亚不说话,但在场的人却没人敢看低他,越是不清楚他的真实实力越会有敬畏,白祁亚扶着莫小宝坐到一旁休息。
因为这次落水的是两人,不用那个女生再试水,九州地图补齐。众人脚下地面晃动着向上不停生长,洪水渐渐漫过来,山神庙被山峰拱起,像大海中飘摇的一叶小舟。
青鸟四散奔逃,众人面前飘然落下一枚卜钱,那就是离开这关的钥匙,卜钱停留在洪水与山峰交界边缘,要想拿到就必须牺牲再一个人。
而且这个人要心甘情愿,只有在这个人落入洪水的瞬间将卜钱扔给其他人,才有开门的可能。
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没有人愿意做那个牺牲者,自己牺牲为别人做嫁衣,神经吧?
水面飘摇着往上跃升,依照水涨的速度,还有两天,所有人都会死亡。这两天就是留给他们最后的思索时间,唯一幸存的那个女孩崩溃大哭。
所有人心里都挺难受,谁也没想到,这个关卡最后是让人做救世主的,杀人容易,杀自己难啊。
这就像是火车游戏,一列火车,两个方向的轨道,左边轨道上绑了一个人,右边轨道上绑了二十个人,必须要选的话,谁都会选牺牲左边那个人吧。但要是让左边被绑的那个人来选呢?
牺牲自己,救一群陌生人,真的值得吗?尤其陌生人也许还会觉得你死的应该呢,莫小宝看着王然,霍霖,还有眼镜男,打消了自己做这个救世主的念头。
他也才刚上大一,他有自己的人生,他凭什么要牺牲?!
一天一夜,没有人行动,如果没有两全的策略,那不如大家一起死。
水渐渐漫了上来,莫小宝断断续续的梦里出现的画面有洪水,有白祁亚救自己的那一幕,有牺牲掉的女孩化土的画面。
恍惚之中,莫小宝心里突然有了个答案。
山海经中有记载,奚壤窃帝之息壤以填洪水,不待帝命,帝令祝融杀系于羽郊,大禹出生,天帝命令禹实行土工治理洪水,并划定了九州区域。
水此刻已经漫到了山巅,随便呼吸一口都是水气的滋味,冰凉沁骨,等死的滋味并不好受,但主动寻死也不是件易事。
莫小宝愣怔的看着大家,反正怎么也是死,不如赌一把,如果水漫过来大家一起死,他赌输了仍旧是一起死,万一赌赢了呢?
莫小宝转身走回山神庙。
“山主——息壤。”
莫小宝禁闭双眼,再次睁开时他知道他赌赢了,卜钱落在他掌心里,洪水褪去,山峰之上,云遮雾绕,霞蔚之光从云层中映射而出。
莫小宝感觉到困意袭来,再醒来的时候他的身体恢复了知觉,但浑身发冷。莫小宝从游戏出来后发了高烧,连续三四天做梦都是游戏里那些人的面孔。
虽然他不愿意,但他还是救了王然,霍霖,还有眼镜男,虽然他很想,但他确实救不了牺牲掉的那三个女生。
生死游戏面前,没有善恶,只有强弱,弱肉强食,从古到今,皆是如此。
周围满是空寂,白祁亚走回山神庙,语气阴冷:“息壤,你该回你该去的地方。”
“我当是谁,这么熟悉的气息,原来是黄帝的走狗啊。”山神像的阴影里走出一个矮小的人来,披着黑色斗篷,看不清脸。
“你不该将人族当做玩物。”白祁亚先动了手,他在息壤的结界中神力会受到削弱,只能凝出锁链将息壤束缚住。
“人族将我们当做玩物的时候你又在哪里?!收起你那令妖恶心的表情……”息壤冷笑:“你受人族供奉,你护他们是应该的,但我能获得什么?你看看那些人族,生死时刻,不也跟我是一样的选择,上古大洪水时代,你们皆认为牺牲我一个就能填补洪水,挽救苍生。奚如此,黄帝如此,你也是如此。凭什么?!你们当圣人,却要亡我?我从不受人族供奉,甚至时至今日,人族中知我识我者所剩无几。”
“顽固不化。”白祁亚收紧锁链,要将息壤的结界破除,关押回山海界之中,山海界生物都是天地灵气化生,只能削弱,无法彻底灭杀。
息壤陷入沉睡前望着白祁亚笑的猖狂:“白泽,面对人族死亡你无能为力的感觉不好受吧,呵呵呵,上古时你同黄帝一道,报应你当初还没尝够嘛,这场游戏远没有结束,哈哈哈,我等着你后悔的那一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