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海:冉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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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六眼翡鱼
2024.12.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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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子

我失忆了。

 

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,过往的一切都成了空白,我直挺挺地躺在医院里,几乎全身都被缠上了绷带,仪器发出滴滴声,确保我的生命体征平稳安定。

 

有人闯进了病房,声称我和一桩杀人案有关,我摸了摸额头,发出了疑惑的声音:“啊?”

“关蕊,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?”白帽衫男站在我的病床边,警惕地盯着我问。

 

“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,连我的名字年龄住址都是看身份证知道的。”我恨不得指天发誓以示清白。

“那是谁把你送来医院的,你也不记得了是吗?”他抱着手臂,警惕的眼神稍稍软化了一点。

我摇摇头,反问他,“话说,你认识我?”

 

白帽衫男挑了挑眉头说,“我当然认识你了,关蕊,说起来我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呢。”

白帽衫男叫做何骁,据他所说,我是一个美食博主,我的账号在某网站上有五十多万粉丝,其中流量最高的系列是探店体验。

 

“难道,我进医院这事,还和探店这事有关?”我惊疑不定地问,引来何骁似笑非笑的一瞥。

“我不确定。”他说,“但是我可以把你之前经历的事情给你讲一遍。”

 

1

我,关蕊,账号是吃遍全世界的蕊子,陷入了瓶颈期,已经不知道做什么内容才是“独一无二”的输出了。

在家焦虑了半天也没个结果,索性出门走走,说不定就有灵感了。

 

抱着这样的心态,我在外面走了一个多小时,回家之后,却发现手机收到了一条奇怪的短信。

“吃遍全世界的蕊子,您好:

 

    我们是山海食馆,将于今晚零点开业,诚挚邀请您前往此地参加我们的开业仪式,我们以美食相会,我们以美食解忧,我们以美食延寿,我们以美食飨神!”

短信底下是一条链接,我颤抖着手,点开了那条链接。

 

那是一张报名表,但不是普通的报名表,除了基础的个人信息之外,还有近期的身体不适症状。

“以美食延寿?难不成这家店还做药膳食疗?”我一边想,一边把自己的不适填了上去。

这几年我的精神压力越来越大,总是多梦易醒,虽说在喝中药,但一时也没有显著作用,说不定尝试一下这店里的药膳还真有点用呢?

 

抱着这样的心态,我提交了报名表,看着那行“报名成功”的小字,不由得勾起了嘴角。

我看着陷入了回忆的何骁,心里总觉得怪异,思虑再三,还是问他,“我们之间……是什么关系啊?”

 

何骁疑惑地看着我,“我们两个?当然是无话不说的好发小了。”

我摸了摸头上厚厚的绷带,没说话,他叹了口气,将自己的手机从裤兜里掏了出来,递到了我面前,“密码:914017。”

 

点开微信一看,他的微信置顶是我,让我有些别扭,我简单翻了翻聊天记录,不由感慨——我们的关系确实很好,几乎是无话不谈。

 

里面有很多细节都和他说的对上了,也许,我确实应该相信他,可是我心里总是空落落的,好像有一个声音拼命提醒我不要轻易相信他似的。

除了相信他,我还能相信谁呢?

 

草草看了剩下的聊天记录之后,我就把手机还给了他,靠在枕头上说,“你说的我和杀人案有关,又是怎么一回事?”

何骁叹了口气说,“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事情了。”

8月6日凌晨十二点,我坐了何骁的车前往山海食馆。

 

那是个很普通的小饭馆,门面不大,进了里面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,外面摆了八套桌椅,又有四个包间,包间的名字也很有意思,分别叫:三青、蟠桃、昆仑、豹尾。

 

我被邀请去了名为蟠桃的包间,这个饭馆有点冷清,除了我和何骁,就只有老板。

老板推门走了进来,穿了一条黑色裙子,面容被黑纱遮了,只露出了饱满的红唇,她白皙的脖颈上,还有一条黑色天鹅绒的Choker,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瓷碟,碟中装着一块白色的肉。

 

我看了看何骁的微信,有点奇怪,明明我们两个人一起去了山海食馆,为什么我还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他?

再仔细看看才发现,那肉虽是雪白,但透着些淡淡的粉色,越看越叫人垂涎欲滴。

 

何骁说,“我没吃那块肉,不知道它是什么味道,只有你自己想象。”

等我吃完了那块肉之后,老板施施然现身,说道,“客人刚刚吃的这块肉是《山海经》里的冉遗鱼,传说它长有鱼的身子,蛇的脑袋,像马耳般的眼睛,共有六足,传说人吃了它的肉晚上不生梦魇,且可辟邪。

 

我们取用的是它的腹部最嫩的一块肉,也就是常吃的鱼腩,客人吃了这块肉以后,便可高枕安眠了。”

我笑了笑,只把老板这话当作玩笑,这鱼的口感像巴沙鱼,没有鱼腥味,入口鲜嫩多汁,老板说它是冉遗鱼,也许只是一个噱头罢了。

 

“你有做梦吗?”他问。

我摇摇头,“没有……说起来,我睡得很好。”

“那挺好,这鱼肉还真挺有效的。”何骁笑了,那笑容里带着些安心,“说了那么久的话,你应该也累了,我就不打扰你了,你先睡吧。”

 

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跑了,我躺在病床上,眨了眨眼睛,困意袭来,不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
所以啊,说吃了冉遗鱼肉就不会做梦的说法,果然是错的。

 

2

梦里的女孩子面容轮廓并不清晰,唯有腹部有一个巨大的伤口,虽然被绷带紧紧裹住了,但还是有血渗出来。

我有些难过地吸了吸鼻子,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,女孩没有说话,却伸手抱了抱我,像是在安慰似的。

 

我张了张嘴,吐出了一句话,“冉冉,对不起……”

女孩摇摇头, 她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脑中,我听见她在说,“不要相信何骁,逃出这个医院!快跑!”

我睁开了眼睛,看了看时间,凌晨4:44分,一个不太吉利的数字。

然而,我惊讶地发现,我身上每时每刻都在疼痛的伤口,全都不痛了!像是沉疴已久的病痊愈一般,我的身体从来没有那么轻松过。

 

深夜的医院分外宁静,除了身边供氧的机器还在工作之外,几乎没有什么声音。

我拔掉供氧管,下了床去洗手间,我的右手受了伤,裹了很多层绷带,如今,我就要拆开来看看,那伤口是不是好全了。

 

耐着性子拆开绷带之后,我瞪大了眼睛,被光洁如新的右手臂吓了一跳!

 

居然痊愈了?还没有留下任何疤痕?

我迫不及待地拆开别的地方的绷带查看,果不其然,车祸的各处伤痕全都好了,依然是光洁如新的肌肤,没有留下任何疤痕。

 

梦里的冉冉警告说的不要相信何骁,逃出医院,又是什么意思?何骁是怎么欺骗我的?难不成他就是那个害了我的罪魁祸首?

 

我有些踌躇,一方面,梦是人类潜意识的反映,这个梦仅仅说明我不信任何骁,也不信任这家医院,因为我没恢复记忆,所以我不知道自己除了何骁还能信任谁,没有信任的人帮我离开这里,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。

 

为什么我的父母没有来医院看我?我和父母的关系如何?是好是坏?我也完全不清楚。

那么我还是得留在医院,套何骁的话,才知道我的个人情况。

 

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车辆的辘辘声,是护士来查房了!

我赶紧蹑手蹑脚地回了病床上躺着,草草地盖了被子闭上眼睛,装作熟睡的样子。

护士推开了门,我却闻到了她身上萦绕的血腥味,心里一个咯噔,似乎有个警报器在拼命工作。

 

那绝对不是一个普通护士!是什么?鬼?妖怪?它是来干嘛的?

我的眼皮在不受控制地颤动着,担心她会冲上来对我不利,她笑了笑,发出野兽的呼噜声,推着车出了病房。

 

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,只记得梦到了“冉冉”,梦里的她依然在强调不要相信何骁,逃出医院,经过护士那一遭,我迫不及待地想逃出去。

 

手机密码是我的大拇指指纹,解锁之后的屏保是我的个人照,我的手指在颤抖着,点开了通讯录之后,令我恐惧的事情发生了。

 

通讯录里的137人,密密麻麻,整整齐齐地写着何骁的名字,连续看了好几个人的电话号码,也都是同一个手机号,我几乎要昏厥过去,周围的一切都写满了“诡异”两个字,难怪梦里的冉冉叫我赶紧逃跑了。

 

我打开了APP,随便选了一个地方,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钟的高铁票,这才怀揣着恐惧入眠。

 

囫囵睡了个觉,醒来之后看了看时间,是早上的7:10,我深吸一口气,起床收拾东西,准备去办理出院手续,不知道是因为早上没什么病人,还是什么原因,医院静悄悄的,我悄悄地走到了护士咨询台那里,轻声询问该怎么办理出院手续。

 

护士抬起了头,把我吓了一跳——她长着一张何骁的脸!我拼命地掐着自己的手,强迫自己将尖叫吞回去,笑嘻嘻地等待她的指引。

 

“何骁”古怪地打量我,问道:“你确定你好了?我看你身上的伤口还没结痂呢。”

随着她的话语,我已经痊愈如初的伤口又开始崩裂,鲜血缓缓地从伤口流淌了出来,我捧着手,疼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,何骁一定是什么妖怪,否则他怎么会想出这么多折磨人的办法?

 

见我伤口不断流血,那个“何骁”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恐,她连忙喊了两个同事一起过来把我送回病房,我躺了回去,默默地把手机上的高铁票取消了,反正我现在没办法逃出这里。

 

3

 

何骁在下午的四点半姗姗来迟,我躺在病床上盯着外面的阳光,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没说话。

 

他倒是毫不介怀,将手里的精致水果篮放在了我床头柜上,再拆开包装,拿出了一个苹果慢条斯理地削皮。

 

“听说你早上想办出院手续,但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,又一次在护士面前伤口崩裂了?”他一边说一边挑挑眉,带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,我闭上眼睛躺了下来,完全不想理会他。

 

何骁一边削皮,一边问我,要不要听个故事解闷,我依旧没理会,他也不恼,就这样娓娓道来。

 

他说,很久很久以前,有一只小狐狸,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修炼出了灵智,有了凡人智慧的它,开始恐惧死亡,于是,为了对抗迟早到来的死亡,他懵懵懂懂地踏入了修炼的旅途,小狐狸也知道,修炼不能没有师父。

 

在小狐狸的认知里,昆仑山上的西王母是最厉害的,它跋山涉水来到了昆仑山,想让山上的西王母娘娘收他做一个小弟子,哪怕是端茶倒水的小杂役也好,可是,路过的大妖怪听了他的理想之后嘲讽了他,他说,世上早已无神仙。

 

小狐狸不相信,不仅不信,还狠狠地攻击了大妖怪,大妖怪叹了口气,没和小狐狸计较,默默地离开了。

然后,小狐狸千辛万苦地登上了昆仑山,果真如大妖怪所言,山上什么都没有,神仙早就离开了人间。

 

在小狐狸沮丧的时候,又有一个黑雾一样的大妖怪出现在它面前,它说,只要你诚心供奉我,我就是你想象中的那个“神”,届时我会教你长生之法。

 

小狐狸听了之后高兴极了,它辛辛苦苦地供奉了五百年,在最后,只差一个贡品,就能让它变成神啦。

 

小狐狸后来去找了《山海经》上符合大妖怪外表的描述,只有“西王母”那一页是最符合的:其状如人,豹尾虎齿而善啸,蓬发戴狌,是司天之厉及五残。

 

无论怎么看,大妖怪都和西王母十分相似,小狐狸高兴极了,他认为,神仙并未离开人间,眼前的西王母娘娘不就是落难的神明么?

 

于是,他兢兢业业地按照娘娘的吩咐,为她寻找一个合适的贡品,他找了很久很久,那些贡品全是残次品,每次他以为能成功,都被现实狠狠打了脸。

 

直到他找到了关蕊,她就是最完美的贡品。

 

被提到的我睁开眼睛,狠狠地瞪着他问:“为什么?我为什么是最完美的贡品?”

何骁笑道:“因为你的身世,你就没有察觉到你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么?”

 

我冷笑一声:“我怎么知道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?我的失忆不也是你精心布置的其中一环么?”

 

他哈哈一笑,说道,“对啊,我差点忘了,你已经失忆了,那么就让我来揭晓谜底吧。”

 

《山海经》大荒南经里,有关于不死国的记载,原文说是:“有不死之国,阿姓,甘木是食”,翻译过来就是,有一个“不死国”,以“阿”为姓,甘木是他们的食物。

 

娘娘说,不死国是真实存在的国家,由于中原觊觎能让他们不死的果实“甘木”,特地派了军队攻打,不死国民抵抗不住装备精良的军队,节节败落,最终只能将甘木双手奉上,奈何人类皇帝抵抗不住甘木的力量,不仅无法长生,还大大地缩短了寿命。

 

还有一支不死国子民,漂洋过海到了南海郡,在本地结婚生子,慢慢地,不死国民和本地人血脉相融,不死的力量渐渐隐没,但只要有适当的刺激,就能让她变成不死民。

 

我挑了挑眉头,“这就是你设计让我去餐馆吃饭的原因?”

 

“只有吃下冉遗鱼的鱼肉,你才能成为不死民。”何骁笑得舒畅,“只是,可惜了那个叫冉冉的女孩,你们可是最好的朋友。”

 

我冷笑一声,“你设计让我吃了我最好的朋友?真不愧是狐狸,阴险狡诈第一名。”

何骁对我笑了笑,说道,“为了我的成仙之路,当然什么都能算计了。”

 

苹果削完了皮,又被他切成小块放在小小的果盘里,他还细心地扎上了牙签,我闭着眼,忍耐着太阳穴一下下的钝痛,尽量不让自己落入狐狸的新陷阱。

 

“等到我成仙的那一刻,你会想起来的。”何骁扔下了这句话,就慢悠悠地告辞了。

 

 

4

 

我根本不在乎那狐狸会不会成仙,我只想恢复记忆,然后回家,只可惜在这古怪的世界里,根本无法自救,我只能看看手机上还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细节。

 

这么盯着看了一会儿之后,手机上忽然多出了三通陌生的电话,奇怪的是我没有察觉到它的手机铃声或者震动,我随便看了看,忽然定住了。

 

那三通电话备注不是“何骁”,手机号也不是“何骁”的!

 

转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了,我捏了捏手机,缩进被子里,试探地回拨了过去。

只响了一声,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疲惫的男声,“囡囡,是爸爸,爸爸终于打通你电话了,你还好吗?知不知道自己在哪儿?是被谁绑了?”

 

我有些迟疑,“爸爸,我,我失忆了,我没有被绑,只是被困在一个奇怪的地方,和我有最多沟通的人叫何骁,如何的何,骁勇善战的骁。”

 

“何骁?”爸爸在电话那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,咬牙切齿地说,“他祸害了我老婆,现在又来祸害我女儿?真是好样的啊!”

我连忙问他知不知道怎么逃出这里,爸爸沉默了一会儿说,“只有把那块冉遗鱼肉吐出来,才能看到这世界的真实,你在那里是不是从来没有进食,也没有排泄过?”

 

我戚戚然,“万一我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怎么办?”那《西游记》里妖怪施舍的斋饭不就是蚯蚓泥土么?

 

“不要紧啊,你现在不是在慢慢看到‘真实’了吗?既然你能接到我的电话,那就证明你开始挣脱这个幻境了。九尾狐嘛,最擅长制造幻境,你没有被他带跑偏已经很棒了。”爸爸说,“等你吐出那块鱼肉之后,就头也不回地跑!一直跑一直跑,你会发现他制作的这个世界有多么虚假,爸爸到时候就在家里等你。”

 

我开始催吐了。

 

自从何骁挑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,这个“医院”就慢慢地萧条了,一天都见不到一个病人,但是药品齐全,我偷偷溜出去拿个催吐药不是难事,但怎么吐都吐不出东西,却令我烦恼不已。

 

有时候我能看到顶着“何骁”脸的护士一脸嘲笑地盯着我,好像我做了什么傻事引她发笑似的,我不予理会,等她走了之后再进洗手间去催吐。

 

努力了很久,都没能吐出点什么,反而把我自己折腾得够呛,我躺回了床上,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。

 

梦里,冉冉依旧穿着那条白裙子,站在不远处对我笑,我连忙走过去握着她的手,半埋怨半哀叹地说,“我现在能联系上外界了,爸爸说只要我把那块冉遗鱼肉吐出来就好了,可是我怎么都吐不出来,反而还浪费了药,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,难道我真的要成为贡品吗?”

 

冉冉摸了摸我的脸,温柔地说,“不要急,总会有办法的,你刚刚说你什么都没有吐出来是吗?”

 

我点点头,她歪了歪头在凝神细想,片刻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青色瓶子,对我说,“这是不死国的水,你先拿着,醒了之后再喝。”

 

我拿了过来,正想说这能带出梦境么?一眨眼她就不见了,我也一下子清醒过来,右手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,拿起来一看,确实是梦里的青色小瓶子!

 

我大喜,连忙拔开瓶塞喝了,这水确实神奇,喝下去之后,就开始翻江倒海,我捂着嘴跑到洗手间,十分钟都不到,就吐出了一块粉色的鱼肉。

 

霎那间,脑子里涌进了许多许多信息,几乎快把我的“内存”挤炸了,一声尖叫在医院里传出,日月疯狂变换,一会儿白昼,一会儿却是黑夜,花叶也是一时繁茂,一时又全部凋落,顶着同一张脸的医生护士们像一张张纸人飘然落地,某人的控制到头了,世界开始崩溃。

 

我下意识地拿起了手机跑下楼,再跑出医院,这回终于没有人阻拦我了。

街道上的人们状若疯癫,一股脑地追在我后面,我狠狠地扯下他们搭在我病号服的手,跑得飞快。

 

天全黑下来了,有巨大的白狐立在废墟之上,九条尾巴肆意扬在半空之中,它金色的眼睛仔细地搜寻着什么,而后慢慢伸出爪子,犹如猫抓老鼠般断绝我的前路。

 

“不许跑!不许你破坏我的成仙之路!”它尖啸着,又一爪子毁去自己的造物,那“西王母”一下就成了一阵黑雾消失了,原来连那个西王母也是他自己制造的。

 

我埋头狂跑,世界在我身后变成漫无边际的黑暗,我忙里偷闲看了一眼前面的天,分不清自己看到的星辰属不属于真实的世界,有一个人站在前面等我,我的眼睛亮了起来,那人就是梦里的冉冉!

 

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,搭着杏色的针织披肩,对我张开了双臂,笑着说,“欢迎回家。”

我一头撞进了她怀里,叫嚣的九尾巨狐被看不见的结界挡在了外面,被一扇巨大的门关了起来。

“以后可别乱去奇怪的餐馆探店了,救得了你一次,救不了你第二次。”她殷殷嘱咐,“这回你长了教训了没有?别轻易招惹九尾狐,他们最擅长制造幻境,你看,你还差点因为自己的体质成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贡品,你啊,以后小心小心再小心才是。”

 

我胡乱点头,眼泪一直掉,这一次经历可谓是铭记于心,我差点就回不了家了。

她呼噜呼噜我的头发,带着我归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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