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言
“中次三经萯山之首，曰敖岸之山，其阳多㻬琈之玉，其阴多赭、黄金。神熏池居之。是常出美玉。北望河林，其状如蒨如举。有兽焉，其状如白鹿而四角，名曰夫诸，见则其邑大水。”
第一章
北方总是比其他地方的冬天更冷些。凛冽的寒风如尖锐的冰刃，呼啸着割破空气，肆意横扫广袤大地。每一丝风的掠过，都仿佛能将人的体温瞬间抽离，裸露的肌肤在其侵袭下，好似被无数细密的针芒狠狠刺入，疼痛且麻木。
不过银装素裹也不失为一种风景，只可惜我的身体越来越受不了干冷的空气，只盼着能早日完结老槐树所托，回敖岸山游山戏水才好。
也不知道老槐树的两片叶子到底丢失在哪里，上千岁的老树，偏偏说自己丢了两片叶子求我来寻，我看分明是耍我。这地方可真冷呀，要不是为了老槐树私藏的那块玉，我才不答应他来帮忙呢。不过，他说他枝叶之间距离近就能相互感应，还好我临走前偷薅了他一把头发，这些叶子……应该也够用了吧。
老槐树说一片在上京城，另一片不知踪迹。什么找到一片就知道另一片在哪里了，唉，年纪大的人都不爱把话说明白吗？罢了罢了，既已经到了北方，就速速去上京城吧，我拿着一把叶子，发现叶子已经能发出淡淡的绿光。
默默裹紧了大氅，只在我抬脚再落下的瞬息之间，周遭的场景快速变换，北方绵延不断的雪山转瞬间就变成了繁华的上京城……？
等一下，眼前这个房梁塌了、窗户掉了、到处都是草的地方就是上京城？听着名字挺气派的呀，怎么是个这样的地方呢？老槐树的叶子未免太可怜了。眼前房屋的残垣断壁随处可见，杂草从破碎的地砖缝隙中倔强地钻出，在风中凌乱地摇曳着。周围的树木干枯而稀疏，枝桠扭曲上伸像是张牙舞爪的鬼爪，地上铺满了枯黄的落叶，无人清扫，任由它们在风中翻滚、堆积。整个院落仿佛被时间抛弃，在岁月的侵蚀下显得愈发荒凉、破落。
还不等我踏进院子，就听见东边传来打斗声，纵身跃上房梁，只发现一人一妖正于空中缠斗，那人着一身青衣，身法干净利落，手中剑招锋利，一招一式皆直取对方咽喉。那妖也实力了得，在如此攻势下并未见明显颓势，不过，看身法和体型，试图是只年幼的狼妖，能有如此实力颇有些奇怪。那狼妖突然发出一声长啸，声波震得周围的落叶纷纷扬扬地飘落。就在这时，青衣男子眼神一凛，剑势突变，化作一道凌厉的光芒，直刺向狼妖的要害。狼妖侧身躲避，却还是被剑气划伤了臂膀，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。
然而，这狼妖极为顽强，竟不顾伤痛，猛地发起反攻，口中喷出一股黑色的烟雾，瞬间弥漫开来。青衣男子丝毫不乱，身形闪退，手中剑在身前挥舞，形成一道防护屏障，将烟雾阻挡在外。
当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斗，如果天气没这么冷，我也更有耐心的话我一定愿意再看一会，只可惜依我看来，两人一时半会根本分不出胜负，那么我也不愿再等。
我两手相扣，食指与中指伸直并拢，指尖闪烁着点点星光，口中轻念道：“凝雪霏霏，璇花立缚，去。”
只见漫天白雪自我身后化为两道向前飞去，如丝绸般轻柔却不容挣脱，另有一道雪痕自地面蜿蜒而去，直击身后的枯树之上。两道雪痕将面前青衣剑客与狼妖双双束缚，另一道却被锋利的剑气打散。
我飞身向前去，不顾一人一妖挣扎的动作，强迫他们跪在地方，并封住了他们的嘴，静静等待着身后那人的动静。
片刻，从枯树后缓缓走出一位白衣女子，她一袭月白绫罗长裙，面庞白皙胜雪，眉如远黛，双眸狭长而清冷，手中拿着一把剑刃极薄的剑，剑身修长，透着幽冷的金属光泽。
我看她一幅不好惹的样子，更是不想横生枝叶与她缠斗，于是开口说道：“偶然来此并无恶意，受人所托我来此寻一个东西，待我寻到此物，你们三人了却恩怨可好？”
白衣女子微微抬眸，审视着我，轻轻开口：“你所寻之物为何？这上京城如今乱象丛生，不是你随意能涉足之地。”我心中一紧，却仍镇定道：“是一片叶子，对他人而言或许无用，但于我却极为重要。”女子面带质疑，询问道：“叶子？这上京城里残枝败叶数不胜数，你莫不是在消遣我。”
我忙解释：“此叶非凡叶，它有特殊灵力波动，我能感知到就在这附近。”此时，被束缚的青衣男子和那妖物皆挣扎起来，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。我转头看向他们，正欲说话，却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远处逼近。白衣女子脸色一变，低声道：“麻烦来了，你若真要寻叶，切莫卷入这场纷争。”
话落，一群身着黑袍的神秘人出现在院子四周，他们的气息阴森冰冷，为首之人眼神如鹰隼般犀利。“白茯苓，你以为躲在此处便能逃过一劫吗？还有这上京城，你们都别想逃脱！” 那白衣女子冷哼一声：“要打就打，你迟早都会败在话多上！” 我心中暗叫不好，本只想寻叶，却不想陷入这般复杂的局势。但事已至此，若想顺利找到叶子，似乎必须先解决眼前的麻烦。我暗自凝聚灵力，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变故，同时悄悄用灵觉探寻那片叶子的踪迹，或许在这混乱之中，能有意外的发现。
第二章
手上偷偷捏出法决试图感应叶子的位置，出乎我意料的是，怀中老槐树的叶子竟然热的滚烫，隐隐在空中出现一条荧绿色的光线，而线的另一端竟联到白衣女子，也就是白茯苓的身上！
白茯苓显然也发现了身上的异样，震惊的抬眼看向我，可来不及等我们多说，那黑衣人已经布下了奇怪的符文，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，我正欲仔细查看，突然一群妖物从四面八方涌出，将我们团团围住。这些妖物形态各异，有长着尖牙利爪的狼妖，有双眼冒着绿光的狐妖，还有身形巨大的熊妖。
它们一拥而上，我心想着既然叶子在白茯苓身上，我必不能让她死在这里，双手结印，口中念动咒语：“冰棱乍现，寒影刺穹。”瞬间，无数冰棱从空中落下，如雨点般射向群妖。妖物们纷纷躲避，但仍有不少被冰棱击中，发出痛苦的嚎叫声。然而，这些妖物似乎被某种力量驱使，不顾伤亡，继续向我们扑来。白茯苓挥剑向前，一手剑招舞的行云流水，将诸多妖物逼得节节颓败。
一旁被我术法束缚的青衣男子开始剧烈挣扎，我才发现原来还锁着一个帮手，立刻将他身上的束缚去除之后就去帮助白茯苓抵抗失去理智的妖物。青衣男子获释后，从袖口甩出几样东西，看架势我立刻明白他要布阵。我立刻牵制住他身边的妖物，不让它们影响他的行动。战场瞬息万变，虽然青衣男子布阵的速度已经足够快，但那些黑袍人却在一旁伺机而动，为首者双手结出复杂的手印，口中念念有词，只见地面上的符文光芒大盛，一道道黑色的锁链从地下破土而出，如灵蛇般朝着我们蜿蜒而来。
我眼神一凛，双手快速变换法诀，“霜华结盾，御灵守护。”一层晶莹剔透的冰盾在我们身前形成，将黑色锁链挡在外面。可那锁链不断冲击着冰盾，冰盾上渐渐出现裂痕。
只守不攻无法突破重围，青衣男子在身后低声说：“我只需要不到半柱香的时间。”我与白茯苓对视一眼，心意相通，同时施展出法术。我双手结印，口中念念有词，冰蓝色的光芒从我掌心涌出，化作无数冰棱射向黑袍人。白衣女子则挥动手中的剑宛若翩翩起舞，却带着凌厉的劲风，切割着周围的黑色锁链。我见白茯苓突破了包围，立刻更改施法，湛蓝色的妖力裹挟些清透的水萦绕在白茯苓身上，替她抵挡身边攻击，白茯苓借着灵活的身姿，几个跃步窜到黑衣人身边，干脆利落的一剑刺死一个黑衣人。
剩下的两个黑衣人立刻反应过来，召唤妖物上前。此时我与白茯苓却已经撤出了很远。
半柱香的时间，不多不少。
阵法的轮廓逐渐浮现，那是一道道若隐若现的光弧，相互连接、交织，地面盈盈泛起金黄色的光芒，自我脚尖往前一寸，巨大的金色囚笼将妖物和黑衣人罩笼，再无逃脱的可能。
青衣男子走过来，高扬的马尾随风而动，倒是别有几番少年意气，如果他没有咧着嘴傻笑就更好了。
我们三人走向黑衣人，试图从他们二人嘴里拷问出什么，还不等靠近，白茯苓立刻大声说道：“退后！”
只见剩下的两名黑衣人目眦欲裂，竟一齐自爆。一时间血肉模糊令人作呕，不过旁边的妖物们都突然瘫软在地，眼光中透露出迷茫和不解。我上前查看了它行他们的状态，发现大部分都是刚刚化型的小妖，不知那些黑衣人使了什么样的妖法，竟让这些小妖不顾性命的听命于他。我看他们并无大碍，就让他们赶紧离开了。
事情终于告一段落，我过去问白茯苓有关叶子的事情。方才并肩作战过，白茯苓态度柔和了很多。不过白茯苓也对此事深感疑惑，她身上并没有我所说的叶子，刚才身上发热的也是一个像石头形状的晶石。
“这晶石是我师门世代传承下来的，并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叶子，如果它真的是你要找的东西，也恕我不能将此物交给你，我与我弟弟被恶人追杀，一路上艰难险阻，就是为了将此物带给建木，让建木重获生机。”
“建木？建木发生什么事情了？”
“我们师门世代背负守护建木的使命，于几日前发现建木根部有被灼烧过的痕迹，似乎是从里向外开始灼烧，故而派我们送去此物，让建木重获生机。”
建木神树，位于天地的中央都广之野，凡人难寻其踪迹，是沟通天、地、人、神的桥梁。日月轮转，沧海桑田，事物总有消散更替的时刻。可会枯萎，就会有新生。
老槐树虽在敖岸山颐养天年，不过我也清楚，他是建木上的一根枝条，当年蛮蛮游历山海，撷着它到了敖岸山。老槐树让我下山，说是为了找叶子，实际上应该是知道建木出事了。此事事关重大，如果建木被毁，沟通天地的桥梁坍塌，后果不堪设想。我定不能袖手旁观，不然也辛苦了老槐树想出找叶子这么个烂借口。
我这样想着，心里已经做好了陪二人一起去找建木的准备。不过心有疑惑还是发问道：“建木出事，这么严重的事情，竟然只有你们两个来吗？还有那黑衣人，想必你们也有些了解吧。”
白茯苓闻言回答道：“我们与黑衣人有过几次交手，只知道他们似乎能操控妖物，其他的一概不知，这次是我们第一次成功抓捕到他们。不过能确定的是，他们与建木被毁一事脱不了干系。我们与黑衣人上一次围剿中，不小心和大部队走散了。除了这块晶石，我们还有其他的东西需要护送。”
白茯苓只说到这里，就不继续详述，我明白她是疑心我的身份，不怪她疑心，我确实来的突然，要不是方才并肩作战，恐怕已经大打出手。跟着他们两个，才能知道他们所言到底是真是假，也能弄清楚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，更何况，我自己也找不到路……
我想了想，觉得还是应当与二人同行，于是说道：“在下上古神兽，夫诸。此次下山是受故友所托寻物，不过方才听姑娘一言，我觉得建木之事才更为重要，故而恳请姑娘，让我二位同行。”
白茯苓面带犹豫，旁边的青衣男子皱着眉看了看我，最终又看向白茯苓，在等待着她的答案。
我又继续劝说道：“刚才我的实力二位也看到了，一路上再遇到危险，我绝对可以保护二位，还请相信。再者难道白姑娘不想弄清为何叶子与你祖传的晶石有所感应？若二位怕我对建木不利，那更是不必担心，相信很快就会与你们的人汇合，寡不敌众对吗？”
白茯苓沉思片刻，终是点了点头：“好吧，你可莫要食言。”青衣男子无奈的撇撇嘴说道：“我叫程澈，既要同行，还请多多担待。”
我闻言轻笑道：“一言为定，在下虞玄清。”
第三章
夜半。
月色如水，虽被乌云遮去了大半，还是在云缝间漏出几缕清冷的银辉，洒在树林中，映照出斑驳陆离的光影，宛如一场无声的梦境。
都广之野的气候还是比北方湿润温和许多，不然我的皮肤实在是受不了。我带他们二人传送到都广之野后，白茯苓便用传音符传信给她的族人希望能尽早汇合，我们也就地寻找一山谷休息。
程澈四处搜罗些干树枝，在山谷里升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取暖，干燥的树枝在烈火的舔舐下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。我进入山谷中便坐到离火堆远了些的位置。
程澈看见我坐过去开口道：“虞姑娘，你快坐过来近些，夜深了会很冷的。”
我停下了正在摆弄衣物的手，微微抬头，脸上带着一抹微笑回答：“多谢你的好意，我不冷的。我乃敖岸山夫诸一族，生性喜水，偏爱湿润的环境，且皮肤尤为娇嫩脆弱，极易破损。”
程澈一听，立马就要将火灭掉，我见状急忙阻拦，说道：“不必把火熄灭，你们二位总归是要暖和些才好，我又不是鱼，一会儿工夫就烤干了。”
他们二位闻听此言，先是微微一愣，随即都畅快地笑了起来。那笑容在火光的映照下，显得格外温暖与明亮，刹那间，山谷中的气氛也不再那般清冷孤寂，仿佛被这笑声注入了一股灵动的生气，变得轻松愉悦起来。
白茯苓从储物袋里拿出三个苹果，递给我和程澈，开口说道：“水清鱼避影，松静鹤留声。水，至清至纯，滋养万物而无私无求，虞姑娘的名字真是好听。”
我眼睛看着白茯苓头上小巧的白色珠花，或许是为了方便整洁，白茯苓头上没有过多的装饰，但是带了一枚小小的珠花，小巧玲珑，宛如一片轻盈的雪花，静静栖息在发间，不事张扬却透着一种简约而精致的美，我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饰品，看的太过认真，愣了一下才回答白茯苓的话，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头发回答说：“是家中长辈给起的，白姑娘呢？你的名字也很好听。茯苓，我记得这是一种宁心安神的药材。”
白茯苓听到我的提问轻轻的笑了一下，火光晃得她眼睛亮亮的，很是美丽。
“是师父给取的，小时候家里突遭变故，一只刚刚化型的蛇妖心怀歹念，开始在我们村子里大肆屠杀，村子里都是普通的百姓，那些反抗与挣扎在强大的蛇妖面前不过是玩笑。是那时游历四方的师父救了我们村子，可是我的父母在那场屠杀中丧生了……”白茯苓顿了顿，然后继续说道：“后来我硬要跟着师父，师父就给我起了新名字，这一路上跟着师父惩恶扬善，又捡了程澈，再后来就回到了门派，同程澈还有各位师兄弟一起上课、习武。”
我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，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，只好回了句：“抱歉。”
白茯苓坐的离我近了些，伸手帮我整理被我弄乱的头发，开口说：“这有什么可抱歉的，到底还是个小孩子，就连头发都梳不好呢？”
我下意识想反驳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，还不等我开口，程澈在一旁故作捶胸顿足，语气充满惋惜接口道：“还是个小孩子法力就这样强，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。”
我看见他的样子更是不服气，忍不住想与他作对，可是他又夸了我，让我不知从何反驳。
他看我吃瘪的样子很是开心，呲着牙笑的眼睛眯眯成一条线，开口问道：“传说中夫诸都在敖岸山上，你经常下山吗？”
“我以前经常下山来帮家里长辈买草药，很少出来，一般买完就回去了。”我认真回答道。
“冒昧问一句，方才看你法力高强并不觉得你年纪小，可是按个子来说你看着还是个小孩子呢。”
还不程澈说完，白茯苓就又拿出一个苹果砸到他头上，说道：“小师叔平时不是告诉你不许问女孩子年纪吗！”
程澈被砸的痛叫出声，“我也就是好奇而已，才刚刚到我肩膀这么高，看着就是个小孩，虽然她不是人，可是咱们俩也不能拐卖儿童啊！”
我直了直腰杆，一板一眼的说道：“我已有一百一十八岁，我个子矮只是因为我个子矮，不过我们夫诸一族都是天地孕育而生，所以我是从天地孕育凝结成灵气的那一刻起开始计算的，和你们人类有些不同。再者，是我执意同你们一起来，长辈教导我，生于天地之中，保护天地间的生灵是我们的责任，不是你们诱拐我。”
第四章
在幽深沉静的夜幕之下，时间悄然流转，星辰渐渐隐没于破晓的微光。
刚过寅时，我连眼睛都没睁开，白茯苓就已经帮我梳好了头发，拉着我们两个一起等着她师父。远远看见一大批人赶来，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者，眼神深邃而睿智，他便是白茯苓的师父玄风。玄风见到白茯苓与程澈安然无恙，微微点头，目光随后落在我身上，带着一丝审视与探究。
“这位是？”玄风问道。
白茯苓赶忙上前解释：“师父，这是虞玄清，她是上古神兽夫诸。她本是受故友所托寻物，知晓建木之事后，愿与我们同行相助。”
玄风微笑着拱手示意，我也立刻拱手回礼。
众人继续前行，终于来到建木之下。只见建木树干焦黑，枝叶萎靡，原本散发的神圣气息也变得微弱无比。白茯苓急忙拿出那块晶石，试图将其融入建木，却发现毫无反应。我把老槐树的一把叶子拿出来，用灵力催动也毫无反应。我走上前去，感受着建木的哀伤与痛苦，心中涌起一股悲悯之情。
玄风闭上双眼，调动自身的灵力，与建木建立起一种神秘的联系。“建木被损害的程度非比寻常，与之前相比严重了许多，我们需合力将其驱除。”玄风睁开眼睛说道。
众人纷纷点头，十人围绕建木站定，熟练的布下阵法，一时间，灵光闪烁，灵气波动在空气中激荡。
玄风看向白茯苓，安抚的笑了笑，与我们剩下的数十人说道：“若水阵法一旦开启，我们十一人便无法分神，只能源源不断的输入灵力以保持阵法，其他的一切，就靠诸位了。”
玄风郑重的拱手行礼，其他人也一丝不苟的回礼。支撑着天下平衡的建木，生死就在此刻这些人身上了。我深吸一口气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。随着玄风的一声令下，众人同时施展灵力，阵法光芒大盛，如同一道巨大的光罩将建木笼罩其中。我能感受到阵法中强大的灵力在流转，却也察觉到一股邪恶的力量在顽强抵抗。
风雨欲来。
此时，程澈手持长剑，守护在阵法边缘，警惕地注视着四周。我则围绕着阵法，运用自身的灵力探寻着以防不测。突然，地面开始剧烈颤抖，一群黑影从地下涌出，正是之前在上京城出现过的妖物。它们张牙舞爪地扑向众人，战斗一触即发。
我双手结印，口中念动咒语：“雪舞冰封，万籁俱寂。”大片雪花飘落，瞬间将妖物们笼罩其中，减缓了它们的行动速度。众人趁机发动攻击，一时间剑气纵横，法术光芒交错。然而，这些妖物似乎被强化过，尽管受到攻击，仍不断地冲向阵法。
在战斗的混乱中，我发现了祸斗，祸斗是一种常年聚集在南方海外的妖。浑身纯黑色的皮毛，善用火，既能吞食也能使用火焰，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。眼看它重伤了白茯苓，我立刻我凝聚灵力，化作一道冰蓝色的光芒，冲向祸斗。它察觉到我的攻击，张开血盆大口，喷出一股黑色的火焰。我将水凝聚在周身，冲上前去救下白茯苓。
祸斗认准了我不敢与它正面争斗，猫捉耗子似的追着我打，一时它妖气大盛而我也已经被火燎伤。在祸斗又一次抬爪向我攻来时，白茯苓提剑挡住了祸斗的爪子，程澈见状利索的试了一套剑招，逼得祸斗退后两步h也为我们争到了片刻喘息的时间。但却也彻底惹怒了祸斗，只见它仰天长啸，嘴里不断吐出火焰围绕在他身旁，火光烈烈，热气烘的人无法呼吸。
白茯苓立刻喊道：“你们两个退后！”
程澈的身上已经崩满了鲜血，但眼神仍旧明亮着：“让我来，你们两个先走。”
我看着她们两个，突然很想笑。明明我们刚刚相识，却会因为同样想要保护的东西并肩作战。又看向周围，与妖物缠斗起来的人们，为了他们背负的使命，义无反顾的保护建木。可是就算他们真的死在这里，谁会知道呢？这就是人类之间的情谊吗？好奇怪的东西。
在程澈又一次想提剑劈上去时，一道湛蓝色的妖力将他拦住。
“都在这里又能走到哪去？小孩，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夫诸的真正实力。”
据程澈说，他那时根本顾不上看眼前的兵荒马乱，他只觉得世界漏停了一拍，地上，空气里，他眼睛能看到的所有都被水填满了，是水，又仿佛不是水，湛蓝色的水与妖力在空中纠缠，环绕着虞玄清，仿若这世间只有她一人。她的眼睛也已经变成了蓝色，与水融为一体。虞玄清抬手间，万千妖力与水向前袭去，在恍惚中他仿佛看见一只白色的鹿在水中奔袭向前。
终章
玄风他们十一人在众人的保护下成功逼出了建木中的气息，白茯苓的晶石与我送去的叶子在那一刻融入了建木的体内，建木又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。
因为我拼尽全力一搏，祸斗被重创，已经没有再战的实力，黑衣人见状又想故技重施赶紧撤离，也被事先做好的阵法困住，一个都没有脱逃。
不过这些故事，都是后来程澈上敖岸山讲给我听的，自那一战后，我用光了所有的精力当场昏迷，那祸斗妖力不浅，我身上几乎没有好肉，处处是被烧焦的痕迹，就连头发都被燎去了一半，气得我崩溃大喊，连夜逃回了敖岸山。
我穿梭回老槐树的树顶撸了一把叶子，送给白茯苓和程澈告诉他们来找敖岸山找我，我带他们见了老槐树，老槐树也解释了晶石与叶子的联系。不论是晶石还是叶子，本身都是建木的一部分，建木滋养万物，支托天地，分散自己的灵力到世界各地，在它新生之时，这些灵力又会重回它身，才能继续完成使命。也就是说，或许有天不是建木受损，而是建木枯萎，新的建木重生，老槐树也会化为灵力的一部分，继续他的使命。不过那都是上千年之后的事情了，我只关心他什么时候把许诺好的玉给我。
